一筐桔子，进肚子了小半筐，半天下来，手指头都染黄了。
“先生，剩下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多放几天会坏的。”
封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要用糖腌制起来，有用。
这下我尴尬了，本来还想顺回去一点，给清烟她们尝尝新鲜，毕竟这桔子味道实在是好，邺城里是没有售卖的。
想拿回去，也不是我抠搜，或者想占便宜，真心是想着坏了也不好，不如拿回家里。
不过封水人不错，走之前给我分了一部分，留了半筐腌制。
清烟的老家是盛产桔子的，她说到了季节，满树黄澄澄的，摘都摘不完，她在家都吃腻歪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老家种植的品种味道一般，只是在周边城市售卖，赚不了几文钱。
“那你快尝尝这个，还有这籽，咱们留着，说不定也能种出来一样甜的呢。”
此话一出，不止清烟，连从小没见过桔子的清雾也笑了。
我们正聊的开心，星铭也回来了。
他今天一进门就踢这个，摔那个的，连身后的灰子都因为走路慢被踹了好几脚。
人还没到，凝滞的气氛都从院里传到了屋子里。
“这是怎么啦？”
我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赶紧接过星铭手里的剑，挂到他常用的架子上。
“你吃饭了没？想吃什么，让凤娘再给你做。”
是的，他最近都回来的晚，以前留的饭一口没吃，从今天起，我吩咐下去不给他留了。
偏偏我们才吃完，才吃上饭后水果。
“给我做辣牛肉面，放鸡蛋。”
他大爷似是坐下，拿起果盘里剥开的桔子就往嘴里塞。
我眼神示意清烟去灶房，让杨替去向邓卓打听发生了什么。
“哪里来的桔子，你去将军府了？”
星铭猛一提将军府，我吓了一跳。他因为母亲的缘故，是不大愿意看见心姨的，即便心姨人不错。
“没，没，我去那里干嘛呀。”
上次和星铭一块去拜见将军，本想找时机问问父亲的事，谁知道碰上那么尴尬的事，就忘了问了。往后再想起来，都没有几乎。
“那这桔子哪来的？”
大约是桔子真的太好吃了，星铭又往嘴里塞了半只，我正庆幸他没深问，星铭皱起了眉。
“不对，这是从封水那里得的。”
他吃个不停，又各种推测，我不想和他因封水吵架，只想杨替赶紧过来，心里急的不行。
“他来这里做什么？你又病了？不应该啊，还有这桔子，怎么都剥了皮了。”
“嘿嘿，吃着方便嘛。”
说着我也拿了一个，轻轻剥了一瓣儿，顺着嘴唇塞进去，嘴上轻轻的嚼着，眼睛却在观察他的神态。
不好，眉毛又皱了。
好了，又舒展开了。
不对，他怎么不吃了。
下一秒，星铭一把把我扯进怀里：“你去他那儿了？去做什么？”
“哪儿呀？我怎么不知道？”
“还说不知道，这桔子，这质量，寻常人家根本买不到，整个邺城，恐怕只有将军府有。以我爹那德性，有了好东西，肯定先哄着心姨，哪有你的份。
再说了，他要送人，必然是有了不得的理由。”
“什么理由？”我还不知道星铭早就猜中了，还傻傻的问。
“封水年年都要拿桔子炮制陈皮，至少保持了十年之久了。”
”是嘛。”我有些心虚。
“当然，他非说十年以上的陈皮才可入药，所以是为了十年后准备的。”
“那也和我没关系嘛。”我心说，星铭对他也太了解了，怪不得会猜中。
“管他做什么的，你不是要吃牛肉面嘛，我去看看凤娘做好了没。”
星铭揽着我的腰不放。
“书心，你恨别人反水吗？”
我以为他是说我又学医了，算是对他反水，便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
“反水啊，那个……主要得看看原因吧……有时候……反水是逼不得已，事出有因……这样的话也能理解。”
“那你会原谅反水之人吗？”
“应该……会吧，不对，如果有难言之隐，我一定会的。”我心想，他这样考验我，我若是提前说了原谅，他就没法再与我论对错了。
“那算了，幸好没有太坏的后果，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他头埋在我脖子后面，声音闷闷的。
“和封水的仇，真的有那么深吗？我只是去做个学徒给自己找个事做，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怎么会有太坏的后果。”
我正疑惑着，清烟端着饭进来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