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对封水太过熟悉了,只从站立的影子看,就知道是谁。更不用说我穿的衣裙也是他买的,最重要的是,心姨喊他过来的,不用看也知道。
我俩抱着说话,封水那只丑陋的变形的手,还偷偷从衣袖里钻出来,搭到我的肩膀上。
星铭黑着一张脸,满心不悦。
不过,心姨和薛将军早就教训他在前,他心里不满,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叫我一声,提醒我俩分开。
封水今天有些不同,见了星铭,也不像以前那样,如耗子见了猫咪,吓得四处乱窜。
他坦然的当着星铭的面,松开了对我的安抚之手,又给我交代了一些事项。
絮絮叨叨的,从穿衣吃饭,到睡觉时间,连同杨替都提及了。
他说杨替天赋不错,可以经常找他学医。
是的,薛将军做主,从今以后,我要住在将军府里,由心姨看顾。至于少将军薛星铭,他若不愿意住,可以重回少将军府。
交代完注意事项,封水又摸了下我的头,低声安慰:“好孩子,爹得先走了,你们有话好好说,有什么事再去找我。”
听到他的自称,星铭的脸色更黑了。
碗碟乱七八糟的放了一桌子,里头的东西吃的七七八八,星铭走到跟前见我气色尚可,才稍微好了些。
他要拉着我回去少将军府,我怎么也不去。
那个地方,都是他说了算。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他最亲近,可他的占有欲,多过关心和爱。
我想有人关心我,照顾我,而不是只给一口饭吃,一个地方住。
两人说不清楚,没争几句话呢,心姨又来了。
她看到星铭的臭脸的样子就来气,“别看了,你先走吧,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嘛?有什么话,晚上回你们屋里,关起门来好好说。”
这下工作重要了,不是她把薛将军叫回来的时候了。
我也不知道心姨是如何把星铭制服的,她一劝,星铭果真走了。
我望着他出门,心里感到羡慕,从来只有星铭让别人妥协的份儿,今天终于能看见星铭向别人妥协了。
外面日光正好,心姨拉着我在府里晃悠。从前门走到后院,从小花园走到大校场。
一路上走走停停,说个不停。
“书心哪,星铭那个臭小子,软硬不吃,从小被人惯坏了,有时候连他爹的话都不听。但唯有一个缺点,只要能把握住,以后就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我心里好奇,星铭的性格我还算了解,不知道这个缺点是什么呢?
“他心高气傲,最受不了激将法!”
心姨跟我说,她和将军能走到一起,是他主动的。
寡妇再嫁,是新帝拟的旨。
虽然她并没想着一辈子为前夫守节,可是想找一个能说得上话,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却是难上加难。
当年有个姓张的将军向她求亲,她想也没想,便找了借口给拒了。
“因为他身体不强壮?”
我想到星铭说过的话,不自觉问出来。
心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张将军是一名儒将,长相秀美,身形高大,待人以诚,是个极好的人。若是寻常姑娘嫁与他,定然能过上好日子。”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呢?”我迷茫的看着她。
心姨拉着我的手,缓缓的和我说起她的往事。
“我的母亲是个苦命人,她生不出儿子,天天被公公婆婆排挤欺负,父亲后来又纳了小妾,终于生了儿子。
小妾身体不好,母亲就喂养那个孩子,将他养的白白胖胖,可是那孩子好吃懒做,丝毫不懂感恩。
全家也都因她生不出儿子,把她当成罪人,一家子的生活都凭她一人操持。
后来家里没钱了,那几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的男人,就想一吊钱把我卖了。
我本来是能带着她逃走的,可是她非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什么丈夫是天,甘愿留下。
我气的不行,到底不忍她受欺负,也就甘心跟着人牙子走了。
反正从那以后,我就想,什么亲缘关系,都彻底断了,彼此是死是活,也不惦记。
后来战乱频发,买我的人不在了,我就趁乱逃出去,半路上碰见了我的亡夫。
亡夫是泥地里爬出来的草莽汉子,出身贫贱,心性却高,他说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别人当官的吃喝不愁,老百姓却要受委屈。
所以他就从军了,要闯一番天地。
跟着这样的人,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后来有人传信儿,说他死了。我不相信,在家时候说的豪气干云,怎么可能轻易死了。
我听说很多男人得了军功,有了地位,就不要家里的糟糠之妻。
我娘苦了一辈子,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