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一早放晴了。
星铭还记挂着昨日呕吐之事,非要叫大夫进来诊脉。
我却因那不干净之言,更加反胃,心里不太想有孕,非常抗拒大夫前来。
何况我本就要去封水那里做切药小工,有那前御医在,哪用得着别人多跑一趟?
“不用喊人,咱们那封义父,医术高明,给他看看就是了。”
我不在乎孩子,除了恶心,也没别的反应。
星铭不放心,又见我态度坚决,没办法,只好旷工一日,陪我去封水小院。
一见面,他就瞧我脸色不对,“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瞧出来的,拉着手腕一摸,露出来果然如此的表情。
似是星铭过于期待,封水送他俩字:没怀。
这便是板上钉钉了。
星铭顿时不开心了,自从我俩和好,他也没少干活,怎么会没反应呢!
而另一桩事我还不知,薛将军曾说过,等星铭有了孩子,就会多给他一点权力。
孩子没了,权力自然也没了。星铭很失落。
但我却觉得很好。
星铭不成熟,他未必能承担父亲的责任。
一件小事,两人各自有想法。
照我所想,现在没有,许是缘分没到,等他成熟一些,多生两个也无妨。
哪知道我一厢情愿,星铭想要孩子想要疯了。
准确的说,他想要权力想疯了。
为了子嗣,主动去找清烟了。
此时他还没真的纳妾,但第一次知道纳妾的作用,不仅是享乐,还有子嗣。
不过这种事,他不好说出口。
一个没本事的少将军,想从将军父亲手里抠出来一点兵权,竟然要卖身来换。
如果被我知道,一定会嘲笑他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自从他把生子打到清烟头上,对我也各种内疚。
我看出来了,只当他为着不专一,所以各种示好欣然接受。
这天封水外出,我也无处可去,突发奇想出门逛逛。
街上各种做小生意的,自从成了亲,就见的少了。
星铭为了弥补我,又旷工一天,陪我瞎转。我去表妹的铺子里看胭脂水粉,星铭陪着。
我在街头看手艺人整活卖艺,星铭还陪着。
路经戏园子,里面咿咿呀呀叫个不停,我硬要进去瞅瞅。
这一逛,又是大半天。
星铭逐渐疲乏,这些消遣玩意,他早十年就玩乐个够。
我见他心不在焉,就让他自个儿找地休息,等散场了再来接我。
这下正中下怀,星铭高兴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今日心不在焉,根本是约好了清烟,却被我缠着脱不开身。
正听到起兴处,座位上的宾客们都拍手叫好,什么铜板荷包一股脑的往台上扔,甚至还有个投了两只绑了腿的老母鸡。
有个女财主不甘落后,爬到台上朝那唱的最好的伶人头上插了一根金簪。
金簪在盔头上晃晃悠悠,差点没掉,我可算大开眼界,目瞪口呆。最后又沾其他听客的光,多听了一段。
园子里闹哄哄的,听不大懂,但也因着环境情绪,从自个儿腰间抽出荷包,一准儿掷到了台上。
没一会儿,邓卓匆匆过来,凑着耳朵和我说,军营有事,星铭先走了。
我表示理解,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估计是薛将军查人,发现他了。
手下的兵有眼色,偷偷过来喊他。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事要他去做,军令一下,不容撤回,有事出去三五天都是常事。
“少将军不放心,让我送少夫人回去。”
邓卓传了话,也接了任务。
“现在正是热闹处,听完再回。你边上去,别扫兴。”
邓卓瞅我一眼,默默退到一边,少将军去哪了,他可太清楚了。
有事需要处理是真,可那事也不是非他不可。就算非他不可,也过不了一时三刻便得回。
戏听了两场,少将军不见出现,邓卓已经猜到,应该是回少将军府了。
猜测自然没错,星铭想着同时在两块地耕种,结果肯定比一块地多。所以对清烟也特别上心。只是他还不敢让正牌夫人知道。
没有星铭,我玩的也开心极了。
有邓卓陪着我在外头吃饭、喝茶,我肯定想尽兴了再回。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意外。
邓卓常年跟着少将军,早些年胡闹的事没少干,外头认识他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得罪过的人,更是恨的牙痒痒。
如今见他陪着个已婚妇人逛街,我说一不二,他全命听从,便以为我是邓卓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