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被形容成猫,野花与云一样,有些不满。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他这才意识到她可能并不在意。
“就像告白。”她说,“说出喜欢,好像就会更喜欢。说出可爱,世界就会变得可爱起来。说出‘可爱’与‘喜欢’的瞬间,隐藏在心中的感情会被释放,变得更强烈。如果每一个人都将爱放在嘴边,这个世界会少一些痛苦和悲伤吗?其实是不会的吧……”
伏黑惠隐隐约约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意思,没法很好用语言形容,只不过眼前的她离自己近了些。
并不是和泡沫一样一戳就破,而是更真实,伸出手就可以拉住的存在。
他的胸口涌上一阵热度,像是被夕阳晕染了。
她看了过来,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
不过那些话语被风吹去了,他问道:“为什么穿着和服?”
“相亲逃出来了。”
“……”
一辆车停到河岸旁,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黑衣人,拿着手机正在和谁说话。快步走了过来,似乎很焦急。
“要走了啊。”她说着看了过来,对他道:“再见(SAYONARA)。”
“学校见。”他这么回复。
但她真的走了,若一阵风,眨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再也没在学校见过她。
004
母亲重新做回了梨园妻,照顾丈夫作为下一代继承人培养的私生子。父亲很高兴,并第多少次发誓不再乱来。
她知道,还会有下一次。
转到女校,一年后插班进直升的贵族高中就读。先前的相亲对象也在,好在双方都对彼此无意,性格也相投,她加入学生会,继续做之前的工作。
先前在琦玉的几年,母亲的身体一时不大好,也默许她拿这当理由请假。
她大多时间都在街道上晃悠。换件卫衣,凭着这身高装成外国人,巡警也没来查过她。
如今学校管理严苛,只好认真上课。
这几年,母亲一直在等父亲追过来,两人僵持不下。母亲还是没顶住家族的压力,主动低了头。
在梦里,她无数次要锤开这牢笼,醒来后,每日都游荡在外,不愿回去。
没多久,母亲就同父亲一起去巡演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与她相差不过两个月,中学后没再读书,专心学艺。
如今偌大的家中余她一人,倒乐得清静。
时近新年,清扫要来了。
据说梨园里不干净的东西一直不少,家国之事,爱恨纠缠,就在台间。无论是演的人,还是看的人,都心存念想。
因此每年出钱,请贵客来清理。
这贵客新年花上一日时间,前往每家每户走上一遭,清理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又贴上些符文,是新年前必备的事务。
往年都有其他人,今年只她一人。管家备妥要交出去的礼品,她一早被叫起梳妆打扮,就等那人来。
快到时有人来通知,说是今日那人还带着其他人,她就随管家一同去门口迎接了。
拉门一开,那身着礼装的人跨入门槛:“咦,只有大小姐一人啊。”
她不擅长对付这过于放得开的类型,手放在腹前,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去:“许久不见……”
她的目光望向这人的随行者,穿着一身新年着的黑色礼装的少年,神情却是怔了。
对方也是。
005
五条老师新年要去多处拜访,伏黑惠是知道的。今年他升上高专,他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说要带他一起。
想当初,五条刚跑来见他和津美纪,为处理他和禅院家之间的事,带着他在京都,走街串巷。
梨园内的事,一点都不比御三家少。
这家人也是,御门,他听过这姓氏,没将两者联系上。
时隔两年没见的人,好似还与从前一般。
见到他,她似乎极为惊讶,他也同样,也不禁揣测这或许是五条安排好的。
“这是我优秀的学生。”五条悟说:“御门家的大小姐,麻烦你带个路喽。”
006
手攥得紧紧的,心脏都快跳出胸口,面上也依旧云淡风轻。
“还真是许久不见。”她笑道。
“好久不见,御门前辈。”伏黑惠点了下头,没说什么“没想到这是前辈家的傻话”。
今日她化了妆,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不大一样。
升上二年级,他也有了一米八的个头,平日没什么自觉。同她走出了些距离,伏黑惠才意识到他确实是长高了。
记得从前要稍稍抬眼看她,如今侧过头就能望见她全部的侧眸。
两人都没说话,她带他进入房间,遇见蝇头,他唤出玉犬。她看不见,问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