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方才奶奶那番放水行为实则是在故意扰乱军心,不然以她叱咤江湖多年的“打狗棒法”,赏王浩个痛哭流涕是绝对绰绰有余。
也只有我知道,奶奶更致命的大招还在后头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为王浩这个二愣子默默祈祷。
“我看你也是欠收拾了!”奶奶一把掀起王浩的衣服,他那黝黑的肌肤和排骨瞬间暴露在外,差点闪瞎我的双眼。
我微微蹙眉,他明明很能吃的,怎么就是不长肉呢?
难怪他每次上大号都会堵住厕所,连马桶塞都用坏好几个…………
话音刚落,奶奶再次扬起枝条朝王浩身上用力抽去,这一回我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的惨叫声。
“啊———”瘦弱的王浩边哭喊边奋力反抗,只是在我看来,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铁线虫操控住的螳螂。
别看奶奶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她那一身肥肉可不是白长的,她这会揪住王浩的姿势像极了老鹰抓小鸡。
这也是方才余以诚为何甘愿当起逃兵,宁愿见死不救的缘由。
他深知奶奶最讨厌别人多管闲事,因为以奶奶的暴脾气,她绝对会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做“见者有份”。
不知是王浩倒霉,还是奶奶的打狗棒法又变幻了新的招式,我看见奶奶手里那根纤细的枝条犹如一条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王浩后背的同时,竟还反抽到他脸上………
于是王浩的脸顿时多了几条红印,这让他彻底破防,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见状,我下意识地瑟缩着肩膀生怕被波及,小心翼翼地往沙发旁挪去。
余光间一瞥,我看到云朵呆滞的站在饮水机旁,她双手捧着一杯白开水,正一脸担忧地盯着我。
唉,云朵这家伙全程目睹了我被奶奶“家暴”的过程,指不定她今晚一回到冥界,就会向玄烈打小报告。
但凡她有半点措辞不当,玄烈那男人绝对会拿奶奶的性命开涮的。
我的视线重新落在她捧着的那杯白开水上,白色的玻璃杯内壁上凝结了很多小水珠,唯有热气早已散去多时。
这么看来,她手上这杯水是专程为我倒的。
我沉默地垂下眸,目光聚焦在自己满是长条红印的手背,心里竟莫名多了一丝屈辱感。
谁家孩子十九岁了还要挨揍,还要被人像看猴一样观赏的?
趁奶奶还在和王浩生死搏斗之际,我强忍住腰间钻心的疼痛感,不动声色地走到云朵面前接过她手上的水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云朵猛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快速摇了摇头,语气里的严谨扑面而来,“回娘娘,奴婢无权过问您的家事。”
我轻轻抿了一口白开水,静默几秒后才落话,“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即使以爱为名让我沿着她规划的轨迹成长,我也只能承受。”
其实这番话我多少有点含沙射影之嫌,像云朵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听得出来我话里有话。
纵然知道,奶奶对我家法伺候这件事情根本无法隐瞒,其次是玄烈那男人又精明无比,他仅需查看一下平行之镜,所有事情便原形毕露。
但我还是希望云朵在玄烈那男人面前打小报告时,能少说点对奶奶不利的话。
我将水杯放回饮水机处,侧头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云朵,她心领神会地冲我笑了笑,随即继续进入忙碌状态。
待我走回沙发旁,奶奶和王浩的战况已经分出胜负,毫无疑问的是,奶奶始终稳坐遥遥领先的宝座。
“臭小子,还敢不敢顶嘴了?”奶奶适时松开了王浩的衣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连气都不带喘的,估摸再打上几个回合也不在话下。
以往特别注重待客礼节的她,方才竟对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动手,奶奶莫非中了邪?
闻言,王浩瞬间泣不成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先是在戏台那边被玄烈王八蛋拳打脚踢………现在回家了又被你打………”
王浩突然自报家门的行为,令我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浑身僵硬得不敢动弹。
我今日仅是和玄烈小打小闹,结果不小心落人口舌,奶奶一回家便对我当众行刑。
倘若奶奶知道玄烈暴揍王浩的事,而我明明在场却见死不救的话……………
关键时刻,充当逃兵已久的余以诚终于找回了男子汉气概,他忽视奶奶吃人的眼神,俯身把王浩搀扶了起来,“外婆,您该歇歇了,您今天是不是没吃降压药?”
他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实则暗含讽刺。
兴许是被玄烈影响得太久了,余以诚这家伙也多了一丝腹黑属性。
说罢,余以诚面无表情地把王浩拖离了客厅,连头也不回。
这一刻,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