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盖聂来说，这条路走得格外漫长。
从铁索桥望去，眼前的一条路像是没有尽头，漫长而遥远。
桥对面的亮光，似远似近，看不真切。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盖聂仿佛被什么东西哽在心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白衣女子临死前的容貌不停闪现，话语在脑海不停盘旋。
“我是你喜欢的人。”
不，盖聂摇头，将念头从脑海中除去，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子，怎么会心悦于她？
“盖大哥，过来啊！”
盖聂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一双柔夷搭在肩膀上，混杂着药香和花香的气味沁人心脾，一恍惚，盖聂右脚踩空，铁锁链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双手用力，借助身体活动的惯性，重新在铁索上站直。
“哈哈哈！盖大哥你真笨！”
白衣女子对脚下的环境视若无睹，一步步踏在虚空。
盖聂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又是墨家的机关，不过是幻术罢了，他咬牙，闭眼不再看，坚守心神，脚尖点在手指粗细的铁索上，快速向前移动。
白衣女子没有因此被甩下，她逐渐贴近盖聂的耳朵，娇俏低声出声：“盖大哥，你看看我，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为何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
盖聂没有回话，闷头前行。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曾见过我的。”
白衣女子笑的张扬，手一挥，一只受伤的白兔已被抱在怀里，她发丝未动，却一直跟在盖聂身旁，从未离开。
“可能时间有些久远了，一次任务里，你身受重伤，躲在一个茅草屋里养伤，却不知这个茅草屋是我的一个临时歇脚处，担心是前来追杀之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见了身穿素布的我，啧啧，看样子你对我印象十分不错，竟然换了一身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话音未落，女子身上的衣物扭曲，几息之间已然重新变了一副模样。
不染尘埃的白衣变成洗的发白的素裙，价值不菲的发饰也被简陋的木簪代替，面容未改，气质却已大不相同。
“你不看看吗？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
盖聂脚步渐渐放缓，将头扭到另一边，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站在右侧的女子眨眼间出现在左边，正正映入盖聂眼帘。
“我知道你剑心澄明，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为何不能满足自己？”
“你是我的心魔。”
盖聂凝望着女子，脚步未停，“只是一个幻境，不过是一个幻境！”
话越说越急，脚步越走越快，不知不觉，盖聂的体力渐渐耗尽，喘气声愈发沉重，但光亮的出口已经近在眼前，盖聂提气，快步上前，即将踏上土地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一阵啜泣声。
脚步僵在空中，盖聂没有迟疑，双脚终于离开铁索链，他回头，女子怯生生躲在没有光亮的黑暗里，直勾勾盯着盖聂。
“盖大哥，你带我离开好不好，这里又黑又冷，我害怕。”
“你是假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会动摇。”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