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身边的位置仍是她的,你这是在给自己挖坑懂吗?”龚叔一脸不赞成地数落道,“都分手了大家各找各的,回头她把你当备胎,而你要是遇上喜欢的还得担心她是不是回来找你。”
易安笑了笑,此时两人正在他家。他买了新公寓年前搬的家,今天正好有空请龚叔过来坐坐。
“第一,我了解奈美,她不是那样的人。第二,如果我这样的是备胎,那她找的人一定比我更好,我也祝福。第三,我不认为我现在还会再找女朋友。”
前两条也就算了,最后一条龚叔听不下去了,忙问:“你为什么不会再找?”
他往沙发上一靠,长长地叹气:“我太忙,也不认为这里有适合我的人。”
“你不去跟人家认识认识怎么知道?”
他看龚叔一眼:“我周围的女人还不够我认识?”
龚叔一听,也叹气道:“一个圈子的吧你说只适合做工作伙伴,那些女艺人吧你说完全没话聊相处起来也不自在,还有些贴上来的女网红吧你又看不上,要你找个女朋友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挑!”
“我不是挑,只是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又问他,“我怎么就不能一个人生活了,非要找个人一起?你不是也一直单身吗?”
“你可千万别学我!那我可太对不起你妈了!”
“又是我妈在催?昨天和前天她骗我去舅舅家过年,每天给我介绍一个!今天我借口有工作先溜了。”
“怎么,你舅舅介绍的不好?照说他们周围认识的也都是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女孩儿,你也不满意?”
“她们都很好,只是我大概年纪大了,好像,好像很难对谁心动了。”他叹息道。
“小子,你在我面前说年纪大?”
他无所谓地笑笑:“叔叔,我觉得像你这样挺好的,我有预感,我接下来应该也会单身很久。”
“你这样的还单身很久,那其他男人怎么办?你看看你买的这房子,全上海市中心数一数二的好地段,又是顶层大户型,不找个女主人你买这么大干什么?”
“不是你们说这里的房子还有升值空间?而且我有大钢琴就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大家来开会也方便。”
说着,他突然发现茶几上的一只信封,原来是音乐剧门票,一看日期正好是今天,便说:“你今晚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部音乐剧,孟晖的实验派新剧《许愿树》,上次就送票过来,我还跟他说一定去看。”
“我不去!老孟的东西完全不知道在说啥!早些年他导实验派话剧,我每部都看,每部都没看懂!现在转战音乐剧了,照他这风格能讲出什么好故事!”
“那算了我去看,哦对不起看错了,他只送了一张票给我,这票是有名字的。”
“真够抠门的!就他那剧会有多少人看啊?每次噱头搞得足!”
他听了就笑:“他估计知道你不感兴趣,我倒很有兴趣,今晚看完了顺便去会会你的老朋友孟导。”
“你说大过年的家家团聚,谁像他啊整一出音乐剧,那些演员们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也许就有很多像我这样不过年的。”他笑着弹了弹手中的票。
大年初二,实验派音乐剧《许愿树》首演,易安拿到的座位非常靠前,还碰到了好几位同行。
直到好多年以后,他还记得看这个剧时内心的触动。
说是实验先锋派,故事他看懂了。农村女孩小树认识了来乡下别墅过暑假的沈之遥,她爱上他,于是在一棵据说很灵验的大槐树下许愿-希望沈也能爱上她。几年后沈之遥大学毕业,不再来村里过暑假,小树决定进城去找他也寻找她的梦想。她在一间酒吧里每天干着卑微的活,一边打听沈之遥,结果被人骗,被人吃豆腐,还差点被人拐卖。城市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怪物,不断打破她的幻想摧毁她的信仰,她过的非常辛苦,可她很乐观还是坚持留下来,因为沈之遥在这里,在她眼里沈就是最善良也最完美的人。又过了几年,她终于在酒吧里见到了沈之遥,原来他已经订婚了却在这里与别的女人幽会,他专门做非法生意骗人钱财,小树非常失望可是沈已经不记得她,也看不起她。那晚沈与女人喝醉了从酒吧走出去,却被车撞了,女人逃之夭夭,小树将他送到医院又献血给他,救了他的命。小树没等他醒来就走了,回去以后她病了,失去了酒吧的工作,她终于决定回去了,离开前她偷偷去医院想看沈最后一眼,却发现沈正在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至此她对沈之遥的爱完全破灭。她不明白这几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却也忘不了那个曾在许愿树下许下愿望的自己。
结尾是比较意识流的,小树说她要走了,却没有坐上去往家乡的火车,她看起来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念,又像是想要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她含着泪说:她许的愿望没有实现,许愿树不灵验了,她要自己去寻找新的愿望。
最后,她背着行囊走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