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翻身上马,杨佑凑近问道:“事情已经明摆着了,为何还要苏姑娘过去?”
韩陌瞥他道:“那丫头吃不得一丁点亏,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了罗智。看在他爹顶着压力帮我说了公道话的份上,我今儿把人证送到了他们面前,来来去去累得我水都没喝上一口,够对得住他们苏家了吧?她那把嘴, 一个顶十个,这种时候不把她捎上,不是傻?”
杨佑愣住……
马车里扶桑看着前方嘀嘀咕咕的韩家主仆,放下车帘后也问苏婼:“韩大人为何特地要叫上姑娘?”
苏婼吃着车里的零嘴,说道:“你可别被这厮给骗了,他可不是什么有勇无谋之辈。他与罗智还有梁子在, 今日好容易借着机会把罗家下人给抓上了,他能不顺道挖点别的出来吗?叫我去, 是寻思着我帮他打下手呢!”
扶桑也愣住了!“姑娘知道还来,那是打算要听命于他?”
“倒也说不上是听命,眼下要紧的是对付罗智,别的不能太计较。”
这几个人若是苏家自己来抓,少不得要费些工夫,韩陌能把人情送到这份上,她也没有道理不领情。不趁这个机会把苏家的腰杆子挺直起来,姓罗的这边日后还会找麻烦。原本没这一遭她自己也得弄罗智一下,现在有韩陌这小阎王,她不得把姓罗的多刮出几两油来?
所以先前那个斩钉截铁的“好”字,都是有意味的。
扶桑觉得要迷失在他们这机锋里,选择把嘴闭上了。
罗智没能拦得住韩陌,却也不能放任罗平被他们抓走, 随后也骑着马, 急急地赶往顺天府。
韩陌会插手他跟苏家这事,实属他之意外,谁能想到在京城横行霸道的小阎王, 居然还能讲义气呢?苏绶在殿上帮着他说话,他韩陌就反过来帮苏家出头?罗平可是知道自己不少事的,这落到他手上还了得!
早知道他会出头,他也就不会这么冒失了,罗智悔青了肠子。
到达顺天府,直接去找林逸,韩陌他们到达时,他已经缠着林逸在游说了。只不过林逸半阖着眼笑眯眯坐在那儿,宛如一尊弥勒佛,罗智说十句,他也就回应那么一两句。
看到韩陌进来,罗智当下就冲了过去:“韩捕头!你也不问清缘由就抓我家的下人,你也太过份了吧!此事远没到开堂审讯的地步,还请韩捕头把鄙人的家丁交还予我!”
韩陌也就伸出一条胳膊,把他隔开,而后走到林逸面前:“回大人,罗智涉嫌对天工坊造谣诽谤,并且雇人滋事,属下已经把相关证人带回来了, 事主也已经到位,可以开堂了!”
罗智听到这里, 迅速看向门外, 只见以苏绶为首,苏缵和另一名少女同时走了进来。他目光与苏绶对上,顿时怔了怔,然后收回目光说:“林大人!事情决不是这样的,我不信我家中下人敢于如此大胆,定然是这几个人受到威逼利诱,故意栽赃,您休得听韩捕头血口喷人!”
“是不是,审审不就知道了吗?”
林逸站起来,脸上仍挂着弥勒佛的笑容,“不审审,罗大人这嫌疑也洗不清啊!你看你也是六部京官,身份摆在那儿,来日也前途无量,无端背着这黑锅多划不来?别急,本官来还你个清白!”说完他摆起衣袖:“升堂!”
廊下捕快高声唱是,刷啦啦地下去传话了。
罗智这里还想阻止,却是压根都已来不及!
他沉下气,定睛朝苏家这边注目,苏绶伸手:“罗大人,请吧!”
罗智官职比苏绶还低一级,靠的是他罗家在京世代为官的人脉势力,原本赌苏家不会回击,可如今他已经前来对薄公堂,且还这般硬气,他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是顺势又打量了苏绶身后的苏婼一眼,这才离去。
苏婼扯了扯嘴角,随众人跟上。
公堂里很快拉开了架势。
苏家人站在一边,罗智站一边,中间跪着那五个人。
先由通判把当前案情讲述一遍,然后便由林逸问罗平:“你是罗府的下人,这四人皆指证罗智是交给你出面联络他们的,你认不认罪?”
罗智拱手:“林大人,此事还有内情——”
“砰!”
林逸猛地拍响惊堂木,“本官问的是嫌犯罗平,没问到罗大人,罗大人就不要答话。再答话,那就得被架出去了!”
罗智瞬间噤声……
林逸接着道:“罗平回话。”
罗平看了眼他主子,立刻跟被烫了似的抽抽了两下,然后伏下头:“小的,小的没有指使……这些人小的不认识,没见过!不晓得从哪里打听来小的是罗家的下人,又打听了小的贱名,在这里加以诬陷!”
罗平既然能够成为罗智心腹,自然是有几分眼色的,眼下能救他的只有罗智,因此先前听到罗智在替他否认,当下他就翻了供。
络腮胡他们当然不干,一个个指起他来:“前日下晌,我们几个在福元赌坊耍钱,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