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好奇地道:“太太在时,也很用心地照顾它们么?”
“当然。”鲍嬷嬷微笑,“要不然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大院子的花呢?”
阿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说道:“那太太一定也是个美丽温柔的太太。”
“是的。”鲍嬷嬷微微地挺胸,“太太是最好的太太。谁也比不上她,除了我们的姑娘。”
阿吉深以为然,重重地点头:“我们姑娘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鲍嬷嬷望着她:“我听说了你的事。你是个可怜孩子,不过既然姑娘收下了你,那你从此就是她的人。于姑娘无益的事,你可一件也不许做。”
阿吉有些懵然。自从苏婼让她脱离周家,把她带回这里,她就是这样想的。更别说后来还得知苏婼从来就没有让她签卖身契。
鲍嬷嬷把这些话明白地说出口,她就只有点头的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鲍嬷嬷拿起一枝剪下来的牡丹,低头看了看,把花放到他手上,“不是要送花去正院吗?去吧。”
就像来时一样,她又稳步离开了院子。
阿吉把目光从她背影上收回来,又挑了几枝花剪下,然后分成两份,一份插入旁边的花瓶,摆在苏婼的桌上,另一份拿篮子装着,挎着去了正院。
宋家寿宴的女眷席位就设在园子里,但是园子里没有特别大的宴会场合,像镇国公府与张家这样身份的女眷,就陪宋老夫人先前所在的摘星楼吃宴,其余人就在水榭里。
打完吴佩蓉的苏婼若无其事地到了徐氏身边,找了个空子让扶桑去前院里找一找洗墨,让她交代苏祈留意些大人们的话题,又若无其事地与徐氏在水榭里坐了席。
吴佩蓉在丫鬟的掩护下就近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先把衣裳换了,然后才找到宋家下人,谎称不小心弄花了妆,需要重新梳洗,搞来一盆水才好歹收拾干净。
吴佩荣的母亲曾氏与同为官眷的堂妹周游了一圈回来,眼看着到了入席的时间,还四处不见吴佩蓉,连忙打发人去寻找。还是宋家下人给她指路,才在前往水榭来的路上,撞见了匆匆忙忙的吴佩蓉。
曾氏本来就已找得着急,再看她妆容换了,衣裳也换了,还这么着急忙乎,张嘴就斥骂起来:“这是死哪里野去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高门大户的贵眷,没准哪个家里就有适婚的子弟,你也冒失鬼似的给我蹿来蹿去?!”
吴佩蓉遭了毒打,又惊又怒又气。好不容易收拾回来,没想到又遭到母亲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斥骂,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都是苏婼那个死丫头,她把我按在泥水里打了!”
曾氏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整个人都傻了:“婼姐儿打了你?她怎么打的?她竟然敢打你?!”
吴佩蓉抽泣不止。只好旁边的丫鬟站出来说话,把来龙去脉,有的没的都说了一遍:“……苏姑娘自己不小心,自己差点被水滑倒,就不由分说怪上了我们姑娘,骗姑娘过去动了手!”
曾氏气得颤抖:“她怎么敢?她还算是个千金小姐吗?!……来人!去看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算账!”
“太太快息怒!”旁边她的丫鬟赶紧把她劝下来,“这是在宋家,当着许多官眷在,不好声张!毕竟被打的是咱们姑娘,说苏姑娘动手也无凭无据,到时候旁人笑话的会是咱们啊!”
曾氏被劝下来,但还是气得两腮咬的绷紧,瞪着眼恨恨道:“回去我们就去苏家,我饶不了她!”
曾氏母女进了水榭时,苏婼一眼就看到她们了。那俩人目光瞪过来,苏婼朝她们笑了笑。
徐氏原本要跟她们打招呼的,一看到她们这神色,也疑惑起来:“她们怎么了?谁招她惹她了?”
苏婼道:“我呗。还能有谁。”
徐氏愣了。
苏婼淡定如常望着她:“我把蓉姐儿给打了。”
徐氏惊了!
苏婼不会给人挑拨的机会,从头至尾就没想瞒着她,便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说了。
“真的假的?”
徐氏目瞪口呆看着她纤瘦的身躯,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够把吴佩蓉给打趴下,而且她衣服上竟然还没有落下什么痕迹!
“当然是真的。这我可不能吹牛。”
徐氏深吸气,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女,只觉得自己又该要重新认识她了!
忽一下想到她刚刚差点就遭了吴佩蓉的算计,她又凝神:“在这么多贵眷齐聚的场合下绊子,蓉姐儿这坏心思起的可不小!
“打了就打了!没把衣裳弄脏就成。她没本事当场把你怎么着,过后还想找回场子不成?!”
苏婼抱住她,把脸贴上去:“你最好了。”
徐氏微笑,拍了拍她的肩。内心里叹息,这姑娘嫉恶如仇,有勇有谋,爽利的如此可爱,他爹怎么凡事怎么就那么温吞呢?
附近坐着的女眷大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