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内院里除秦夫人这个原配之外,最繁荣的时期有过四房侍妾。分别是最先进府的俞氏,随后进府的阮氏,秦夫人过世之后,老太太给的身边一个大丫鬟金氏,再之后就是秦获自己看上的一个许氏。
金氏十年前生下一个女儿,作为高门主母身边的大丫鬟,金氏到底还是有些见识,对死去的秦夫人还有秦烨都很尊敬,只可惜没多久得病死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故事。
秦获自己看上的许氏,也就是之前在府里暗中勾引护卫的那位。秦烨无意中发现,却被逼得不得不躲到房梁上,还是让苏婼看到才把他解救了下来。
后来在苏婼的帮助下,许氏被逐出了秦家。
所以如今府里只有俞氏和阮氏在了。
俞氏是秦夫人婚后两年无出被抬进来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静悄悄的,跟上跳下窜的阮氏完全不同。但该得的好处她可一样没少得。秦获的长子次子都是她生的。因为这个,她住的虽然是西边,却也是西边花园里最大的院子。如今两个儿子都还在衙门里有了差事。秦家没有夫人,将来秦获归天,分家立户,俞氏就成了他们那一只的长辈,搞不好还能享受到两个儿子的诰命!
正因为这么多年她锋芒不露,秦烨也没有提防过她,而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阮氏这边。
可是苏婼提醒的很对。如今连中馈大权都顺利移交到了俞氏手上,这么多年,俞氏真的没有在背后做出什么吗?阮氏手段做尽,偏偏眼下放着这个最大的敌人不动,是她真的没有动过,还是没能斗得过俞氏?俞氏拥有的这一切,真的是她的“隐忍”能够换来的?
被夺走了包袱的秦垚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东院。
阮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垚憋着气,把来龙去脉说了。阮氏惊怒得下嘴唇都快咬破了:“他竟然敢直接上手抢?他以为他是谁?!”
“他是秦家的嫡子啊,还能是谁?”秦垚气恼地踢翻了廊下一只花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踢出秦家不可!”
“踢走他是一回事,眼下你倒是把那包东西给拿回来呀!”阮氏急得冲到了他面前,“那可值好几百两银子呢!中馈到了西院手上,日后咱们可是等于没有进账了,你怎么还让他夺走?!夺走之后他当真去找你爹,到时岂不是全穿帮了?!”
秦垚也没办法:“父亲不是一向都听你的吗?就算他去告,你到时候找父亲说几句软话不就成了?过去不都是这样嘛,咱们藏起来的那上万两银子的家当,不都是这么混过去的吗?”
阮氏原已被怒意扭曲了面容,听到这里神色稍缓,眉眼之间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得意。“你父亲那是只听我的。这次要不是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他怎么还会允许我带着你们俩?
“反正我也不怕,当年那么难过的坎我都跨过来了,烨哥儿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了,我就不信以后还有我跨不过去的!”
阮氏的脸上闪耀着自信的光辉。这一刻的她仿佛在秦家内宅忍辱负重,但她又坚信自己是最后胜利者。
秦垚恨恨:“可惜这次让西院得了个大便宜。”
阮氏道:“你以为这便宜是西院白捡的?”
秦垚顿住:“怎么?”
阮氏满目阴狠:“从前院到你父亲书房这么远的路程,烨哥儿押着你回来,为何没有一个人提前跑过来给我送信?当天夜里明明是你父亲的人先出去找烨哥儿,为何连你都找到他了,你们还一起回来,你父亲的人却还没回来?”
秦垚脸色更加凝重。
阮氏冷哼:“我且韬光养晦,等婉姐儿的婚事办妥,看我不把中馈给夺回来!我还要让铮哥儿樟哥儿差事也给丢了,敢算计我,我定要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东院这边夸夸其词的时候,秦烨的护卫已经把包袱来历查清楚了。
“所有的东西都是公中财物,好几件是老爷交代要留下的,全让阮姨娘以各种名目给昧下来了。方才属下在账房算了算,光是那包东西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值六百两银子。三爷也要替他们平这笔账吗?”
这么一来还真把秦烨给拦住了。六百两银子不是小钱,都快赶得上鬼手两把锁的价钱了。苏婼虽然给他抽成不少,但这一把甩出去也肉疼!
他咬着牙关想了想之后,说道:“不平了,拿去交到西院,就说是我在墙头底下捡到的。让她看着处置。”
原以为这些东西也就值个两三百两银子,没想到阮氏比他想象的还要贪心,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直接上了,让俞氏去处理好了!
……
韩陌与苏婼吃完饭,也不过戌正时分,送了她回府之后,韩陌在苏家门外站着,直到角门紧紧合上,他才打马走向街头。
想了一路心思,回府之后,他准备例行向杨夫人请安,结果才走到二门下,就被人给拉走了。
到了前往安庆堂的甬道上,窦尹松开手来,笑微微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