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别墅顶楼的灯火随着谢知夏的安然入睡一瞬寂灭，落在老树上的蝴蝶也振着翅膀飞走了。
绕过淅沥了的雨滴，蝴蝶最后落在姜黎昭的窗前。
“扔掉了？”
望着温顺停留在她指腕上扑扇翅膀的金粉蝴蝶，姜黎昭贝齿轻咬，忍不住皱起眉头。
周婉和谢成渝这对夫妇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谨慎。
真是难搞。
难不成她要亲自去找他们剖析其中的利害？
不行。以周婉的性格，不让她眼见为实她是什么都不会相信的，可她现有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让周婉和谢成渝像徐父徐母一样开一次“天眼”，空口白牙，他们怎么可能相信她说的话？
保不齐到时候周婉还会以为她在胡言乱语想要诅咒夏夏，直接把她轰出谢家的大门也不一定……
怎么办呢？
姜黎昭蹙着眉苦恼着。
忽然，她的门被敲响了，身着淡蓝色工作服的女佣端着托盘掀开门缝，探进头来。
“二小姐您还没睡吧？这是小澈少爷让我端给您的晚点，您要不要用一点？”
小澈少爷？
姜澈？！
对呀，姜澈！
姜黎昭一拍脑袋，翘起崴了的那只脚，一蹦一跳地奔出门外。
门口的女佣是新聘进来的，显然还不了解姜家是什么局势，被她惊得托盘都险些掉在地上，姜黎昭顺手扶了她一把，还不忘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晚点放在床头柜上吧，我一会回来吃，谢啦。”
……
三楼。
姜澈端坐在书桌前，有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铅笔。
桌面上摆满了演算整齐又复杂的草纸和一摞摞习题，可一向冷淡镇静的少年此刻的心神却全然不在这些上面。
一整天，姜黎昭对他说的话就像烙印在脑中了一样，挥之不去。
他当然知道他亏欠过谁，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刻忘记。
可有些东西，却不是他想偿还就能偿还得了的……
而且于此最关键的是，姜黎昭作为缺席了这个家二十多年的人，怎么会知道十多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呢？
“嘭”的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旋开。
姜澈回过头去，就看见姜黎昭支着一只脚站在门口，他想起自己刚刚还思忖过她，下意识头皮一麻。
但他到底是以淡漠闻名的姜家小少爷，很快就调整好表情，露出一副镇静的模样。
他问：“怎么了？”
“当然是有事找你。”
姜黎昭笑笑，扭头把房门关上，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床上。
姜澈：“……”
他最讨厌别人乱坐他的床！
强忍着把姜黎昭从床上拽起来的冲动，姜澈抿着唇看她：“什么事？”
“你有亏欠的人，是谢知夏吧？”
姜黎昭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勾勾地看着他，抛出了一个肯定句。
姜澈：“……”
姜澈没吭声，但他下意识攥紧的手，忽然紧绷的下巴，和垂下眸子不敢和姜黎昭对视的神情，都显然出卖了他的心事。
姜黎昭忍不住勾起唇角。
果然，小少年的心思就是好猜。
那就好办了。
“谢知夏的痴傻不是先天不足导致的，而是在童年时期受过什么刺激才会如此……我猜，让她后天变痴傻的原因，应该有你一份吧？”
姜黎昭嗓音淡漠，语气徐徐，眼神扫过姜澈愈发紧绷的脸颊，她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姜澈抬眸，咬着牙齿看向她，眸中有怒气，还有……一丝恐惧。
他说：“二姐不如还是回房间好好养伤吧，你这些胡言乱语的话，我根本听不懂。”
“哦。是吗？”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姜黎昭笑着点点头，用的却是反问句。
“但愿你是真的听不懂。”
唉，小孩子的嘴就是硬。
这种不看到后果不说实话的人她见得也多了，因为他姓姜，她就更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了。
毕竟他欠谢知夏是他自己的事，后果也合该他自己担着，她只想解决附魂灵的事，姜家的人和事，她都无心插手。
于是，姜黎昭干脆从兜里掏出一枚和上次给谢知夏的一模一样的三角符篆，递到姜澈眼前。
殷红的朱砂印记力透纸背，符篆明黄的颜色晃人眼目，姜澈望着姜黎昭的掌心，听见她平静的嗓音。
“总之呢，我说过，你欠人一道因果，已经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这是一道驱邪符，能替人挡一次大灾，而你亏欠的谢知夏最近有一劫，不论是因为你俩往昔的情分上，还是因为你的这道亏欠，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