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两，除却已经付了的那五两，剩下的恰好是这一波打赏的钱。
首饰铺也不是什么大的经营，韩娘子实在舍不得。
她极力克制着，这下连瓜子都顾不上吃了。
她满腹怨念，这什么破仙尊，难道是财神么？没钱竟还使不得发力？
韩娘子克制。
韩娘子极力克制。
扮演仙童的学徒收到宁黛的眼神示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继续念：“看来仙尊不愿了，那弟子这便退下，左不过是鬼府多个幽魂罢了。”
？
韩娘子拍案而起：“不！我打赏！”
她恶狠狠看着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宁黛，咬牙：“你欠我的那二十两，一笔勾销！”
此话一出，众学徒纷纷星星眼看向自己家的班主，就连台上定格动作多时周身酸痛不已的“曲恒娘”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说话的瞬间韩娘子还是有些肉疼的，但话出口，便只剩下对剧情的期待。
大不了到时候换些次等的料子交差就是了，韩娘子如此安慰自己，连自家首饰铺经营多年才积攒的物美价廉好名声一时也抛在脑后。
宁黛的目光追随着韩娘子，见她喜曲恒娘之所喜，爽曲恒娘之所爽，畅快看完一整场魔改版的“真千金霸气回归”，终于放下心来。
待到戏至落幕，韩娘子仍意犹未尽，但脑袋不被剧情所掌控，顿时肉疼起那二十两来。
察言观色点满的宁黛适时笑道：“韩娘子觉得这出戏如何？”
“自然是不错，这还是我第一遭见呢。”
虽然肉疼，韩娘子却也不吝啬夸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此白玉兰和宁家班割裂，吃亏的那个绝不是宁家班！
二十两银子换来一个长久主顾——还是有点亏。
不过下一刻宁黛便开口：“方才韩娘子说那二十两一笔勾销，宁黛却是不好收下的，如今这只是彩排，还要感谢韩娘子捧场呢。”
闻言韩娘子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红润：“哈哈哈，邻里邻居的，说什么谢不谢。”
宁黛上道，韩娘子自然也愿意退一步，卖个便宜。
当下便主动提出愿意给她宽限尾款的时日，毕竟这出戏有多赚钱，韩娘子是切身体会过的。
她可以等。
甚至——
“白玉兰也忒不是个东西，韩姐姐瞧你这宁家班如今日子也不好过，这样，你若缺什么首饰尽管来我这里借，只消记个账便成！”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宁黛笑容更加真挚：“多谢韩姐姐了，如今是借，日后我定然一一买下！”
“只是韩姐姐，今日这些……”她指了指台上仙童，“还请万勿透露出去。”
坐了半天听明白赌约的韩娘子当即表示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你这是天大的买卖，姐姐心里有数！”
天大的买卖吗？
宁黛眨眨眼，这才哪到哪呢。
以一个成熟的导演的目光而言，这个剧本有很大的潜力未被开发，像是块璞玉，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打磨了。
只不过……戏本的原主人会答应自己的改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