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大山,她翻不过去。在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她都只能那样胆战心惊地活着;在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她都体会不到叫爱的感觉。
曾经她也满怀热忱地活着,但是在铁一般坚硬的现实面前,在父亲不赞同的眼神之下,在亲戚劝她要懂事的声音里,何静越来越阴郁,越来越自卑,所以她越来越想逃。
仿佛只有远离他们,远离那些声音,她才能活成自我。
唐远帆就是她逃亡路上前方美丽的星空,她看得到,但却摸不着。不管她怎样努力往前奔跑,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其实都没有变过。
后来何静慢慢地明白,他只是自己深处泥泞时仰望的星空而已。星空是让大家都仰望和观赏的,而不能只是她拥有的。
黄玲明显感觉到何静的周围的气压已经低了好几度,她甚至发现了女孩明显低垂下来的兴致。黄玲知道何静有时候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开心,她见何静的第一面就发现何静对她散发出来的好意,那种好意不是才见陌生室友就应该有的。怎么说呢,就像在创伤机制之后,又不得已经过了社会的一点磨练,浮现在这个女孩身上的,讨好型人格。
过度为他人着想,就意味着将自己的需求放在了最后一位。可能在跟她相处的朋友当中会感觉她非常地仗义,感觉非常地舒服,但是,却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这也是黄玲从第一次浴室熄灯何静一个人在厕所不喊不叫,让表哥帮她们搬行李之后何静非要请他们吃饭就看出来的,她开始以为何静是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高中开学还要父亲来送的家宝女,但是后面接触了才发现,这女孩,早熟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也是黄玲为什么在对何静的第一次初印象不好之后,还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