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忠奉骤然听到纪晚榕的问题,脚步一顿,随即抬起头来看着纪晚榕。
见纪晚榕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才缓缓擦了擦额头的汗。
“是,府里是有夜苓……名贵的夜苓,自从寒王妃对下官说过这件事,下官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早就命下人日日让意之服用,想必这就是意之好转的原因!”
纪晚榕听了,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吕夫人真的好福气,虽然疯了,又重病在床,却有你这么个好丈夫,日日为她担忧。不娶妾室,后院清净,比寒王倒是好上许多。”
她虽是笑着,可看着眼前和从前的京兆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背后却缓缓冒出了冷汗。
初阳郡主听了纪晚榕的话,皱了皱眉头,等回过味来,又抬头看了看纪晚榕,眼底有的是疑惑。
上次来吕府,她全程跟在纪晚榕的身边,那时候京兆尹一直冷着脸,是从来都没有提到任何药材,更没有说到夜苓!
可如今纪晚榕突然问起,京兆尹却还回答了这件事情。
他们到底背着自己打什么哑谜呢!
眼看着纪晚榕的身影迈入了袁意之的屋子,初阳郡主气的跺了跺脚。
天哪!她最讨厌和聪明的人一起玩了。
等纪晚榕迈进了屋子,屋子窗户紧闭,不过是点着几根幽暗的烛火。
看见袁意之还是坐在床榻上,双手被用布条绑在床边的柱子上。
她仍旧是疯疯癫癫的,要么抱着枕头晃来晃去,要么就在玩着那条脏兮兮的红帕子,嘴里发出痴痴的笑声。
纪晚榕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是上前了一步,坐到了床榻边。
或许他们隔得很远没有看见,可纪晚榕清晰的看见,自己一坐到床榻边,袁意之的动作就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是她认出自己了!
想必她上次留下的药,袁意之有吃,只可惜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就算是神智清醒了,也不得不继续装疯卖傻。
纪晚榕的心中多了几分怜惜,她心疼的握住袁意之的手腕,看她深陷的眼窝、空洞的眼眸,近乎是皮包骨了。
随后她捏着袁意之的脉搏,皱着眉惊讶的叫了一声,那突然的声音吓得袁意之浑身一个哆嗦。
“哎呀?不对,这吕夫人的脉搏怎么比从前还要虚弱?看样子根本没有用上百年的夜苓!”
“啊……”吕忠奉有些茫然的看着纪晚榕。
可纪晚榕却脸色凝重的站了起来:“本王妃怀疑是府中大夫,有人以次充好,故意把真药私藏,给了假药,让吕夫人的身体到了如此的地步!”
“谋害朝中官员的夫人,可是重罪!还请吕大人叫来治疗夫人的府医,本王妃要细细核对,这口气,本王妃绝不能忍!”
纪晚榕表现的很生气,语气也疾言厉色了起来。
初阳郡主缓缓歪头,皱眉的看着她。
从前连夜苓都没有提过,怎么可能还有府医私藏了夜苓?
她怎么感觉纪晚榕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得懂,可连起来,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京兆尹听见纪晚榕的话,便知道她是很生气,想要拿这件事情问罪。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好。
他想着日后的计划,害怕人多眼杂,故意叫了伺候的丫鬟此刻都在院外候着……
若是他迈出房门,让丫鬟去叫人,那袁意之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吕忠奉都不会觉得放心。
吕忠奉犹豫不决的想着,将目光缓缓望到了初阳郡主的脸上。
若是让她去叫府医……
初阳郡主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瞬间横鼻子竖眼。
“你看着本郡主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要让本郡主替你跑腿?还是你觉得本郡主会在你不在的时候,欺负一个疯子?”
初阳郡主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做人蛮横一点,准没错。
吕忠奉被初阳郡主的话吓得急急摇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那人根本没有告诉过他夜苓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府医私吞。
他必须自己提前见到府医,询问这夜苓是否确有其事,之后才好对得上口供,也能知道夜苓是不是府医私吞了。
初阳郡主说的也对,一个疯子,他去去就回,叫院外的丫鬟进来看着,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吕忠奉微微一笑,又马上把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若真有此事,下官一定严惩,本官现在就去请来府医!”
吕忠奉一出门,纪晚榕就立刻叫初阳郡主出门拖住院外的丫鬟。
初阳郡主什么都没问,便直接出门去刁难丫鬟了,又是茶水伺候不周到,又是没有椅子,又是空气不好,还有就是树上的蝉太吵,全要粘掉!
她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