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下面是一张洁白的瓷床,而瓷床的四角都链接着长长的皮革,皮革有仿佛打结过的痕迹,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够束缚住人的四肢。
瓷床明明是洁白无瑕的,就像是璞玉一样,可在纪晚榕看来,这床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而让纪晚榕更加震惊的是,瓷床的周围整齐摆放着各类手术用具,旁边能容纳一人通行。
这简直和她在现代的手术室没有区别。
纪晚榕暗暗有些心惊,她急忙从空间召唤出了自己调配好的鲁米诺试剂,往瓷床上滴了一下。
鲁米诺滴下去的地方,立马就发出了一道幽幽的蓝光。
纪晚榕眼皮一跳,在瓷床的四周都滴了鲁米诺,不出所料,无论纪晚榕滴在瓷床的哪里,鲁米诺都会产生反应。
几乎是整张床都在发光,也就是说,这张瓷床,上面曾经全都是血。
纪晚榕的手微微一颤,随后又测试了一下瓷床上的皮革,随后便发现那束缚人的皮革上也都产生了反应。
阴风似乎还在吹着,吹到纪晚榕的脸上,让纪晚榕一闭上眼睛,眼前便能浮现出曾经有人在这张瓷床上声嘶力竭吼叫的场景。
这里实在是太阴了。
纪晚榕费劲的从下凹的机关处又重新爬回了马车里。
她望着脚下,毛茸茸的地毯,轻轻往上面滴了一滴鲁米诺,地毯上里面就显示出了蓝色的幽光。
纪晚榕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在软榻上、小几上,马车车厢的墙壁上,都进行了试验。
几乎每处地方都有血液的反应,包括那个白色的棋盘,就连那个马车顶部,都有着大量的血迹反应。
血迹有滴落形成的,有喷射形成的,还有带着五指的挠痕,甚至还有人在墙壁上写下了“救我”两个字。
小孩、老人、孕妇……
一朵朵的血花就像是受害者无声的凝望。
这简直就是人间的炼狱。
纪晚榕只觉得幽幽的蓝光几乎是将她包裹,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手心里的火折子,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她突然感觉耳畔里多了好多的声音,有婴儿的啼哭,有小孩的哀嚎,有老人的嘶吼,是他们在向她求救。
纪晚榕突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她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泪水便无声的从她的眼眶里滚落。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动静,纪晚榕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急忙从空间里召唤出手术刀,又几乎是防御式的朝着眼前的人刺去。
可鼻尖突然闻见了一阵熟悉的冷杉香,她高高举起的手被人轻轻的捏住,紧接着便投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墨桀城只觉得自己怀里的女人浑身冷的就像是冰块一样,他先是一愣,还没有等他讲话,就感受到纪晚榕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他浑身都僵住了,长臂无措的举起,又在她微微颤抖的脊背缓缓拍了几下。
“怎么了。为什么身体这样的冰冷?”
墨桀城低头,看见的就是纪晚榕猩红的眼眸,他在她湿润的瞳孔里,看见的有满车厢的蓝光:“他是恶魔。”
墨桀城浑身一僵,纪晚榕便随即离开了他的怀抱。
感受着纪晚榕缓缓离开自己的怀抱,墨桀城问,随后又是一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脸很小,就算是带着面罩,墨桀城用一只手也能覆盖住她脸的大半。
可墨桀城却在她的面罩上,感受微微的湿润。
墨桀城的指尖微微一颤,“你说什么?这满屋子的蓝光是什么?”
“是血。”
纪晚榕此刻已经镇定下来了,她缓缓伸出手,指向了刚刚写有“救命”两字的车厢。
墨桀城顺着纪晚榕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眸猛地一缩,浑身都镇住了。
“你是说,这满室的蓝光,都代表着从前有血迹在这上面?”墨桀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艰难。
他目光扫过了眼前的蓝光,只觉得浑身的凉意从脚底泛起,叫他体内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是的,满室的蓝光,代表着孕妇,老人,小孩的血液,那白瓷穿上的四角,有着四根皮革,就是来捆住人手脚的,上面这全都是血。”
“其他的三辆马车里,一定也全部都是血迹。你说这一马车的血迹,需要多少人才能溅的这样满?”
墨桀城的脑袋,就像是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不敢说,他不敢想象,他不敢相信。
他自幼天真乐观的弟弟,怎么会将尖刀伸向北厉的百姓?
怎么会……和杀人恶魔一样?
看着墨桀城的脸色也变得惨白惨白,纪晚榕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问:“你怎么上来了?是外面出现了什么事情么?”
墨桀城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本王在马车上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