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帝的轿撵落地,高公公急忙掀开了轿前的帘子,将皇帝迎了出来。
皇帝来时匆匆,表情肃穆,身后还跟着大批的侍卫,周遭的气场有着异常强大的威压。
只不过是窥见了天颜,仅仅一眼,便叫在场的百姓都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地上。
皇帝微微敛眸,看着自己面前乌泱泱跪倒了一片的百姓,面无表情,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脸上越没有表情,越是说明了他心底隐含着的是无尽的怒火。
皇帝草草说了一句平身,便又迈着脚步往京兆府的公堂里走。
陛下亲临,皇后也在场。
京兆尹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吓得几乎是要哆嗦起来了,屁滚尿流的滑跪到皇帝面前,行礼问安。
“微臣……微臣参见陛下!”
听着李标的话,众人也急忙反应过来,对着皇帝行礼问安。
等所有人都跪下去了,皇帝却没有叫人起身,而是站在原地,眯着眼眸,将目光望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墨钧枫。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墨钧枫,又像是飘得更远,看向了墨钧枫身后的那辆马车。
皇帝的眼神晦暗了一下,他无言的看了墨钧枫一息时间,又是沉默的将眸子挪向了墨桀城。
他盯着墨桀城的头顶看了许久,眼神变换,眼底满是深意,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皇帝的眼神不轻不重,他的沉默却像是一直强有力的大掌,将人的心脏紧紧攥着,久居高位的威压又让人感受到一阵无端的压力。
仿佛眼前的空气都凝滞了,众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起来吧。”
也不知皇帝看了多久,众人才如获大赦的听见了一句平身。
公堂里隐约听见了几道极轻的吸气声,众人才急忙站了起来,又活动活动了发酸的大腿。
“陛下您请上座。”石衡感受着皇帝不悦的气场,示意皇帝去坐公堂上的位置。
皇帝听见石衡的话,倒是罕见的冷笑了一声:“石衡,你很厉害。”
石衡敛眉,做出了一副谦卑的样子,“微臣不敢。”
石衡的话语和态度里都表现出了对皇帝异常的恭敬,可就是这种恭敬,叫皇帝心中是更加的不爽了。
因为他知道,石衡说的不过是表面卑微,他心底里敢,他可敢的很!
不止是石衡,这公堂上的所有人,个个都敢的很!
胸口的怒火积攒到此刻,皇帝的内心突然开始变得异常的平静了。
他叫李标搬来了两张椅子,又是叫他放在了公堂的右侧。
“朕不过是来旁听,石爱卿不必顾忌朕的存在,你且好好审案。”
“这纪晚榕是怎么回事?这墨钧枫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说到纪晚榕,又是将眸子抬起,视线凝结在纪晚榕的脸上。
皇帝这话倒是叫人分不清他的意图。
石衡听见这话,原本想要开口解释现下的情况,可皇后听着皇帝的话,却将怨恨的目光直直的投向了石衡。
她随即便是怒不可即的开了口。
“陛下明鉴,您吩咐臣妾来旁听,臣妾便跟随几位大人一起去搜查了谢宅和楚王府。”
“臣妾在谢宅中搜查出了可疑的证据,臣妾信任石大人的为人和办案能力,特别将那证据交代给了石大人。”
“可谁知——石大人竟对着纪晚榕多加包庇!升堂如此之久,却不将那凶器示于人前,反倒是对着您赐给钧枫的马车多加审问!”
皇后说着,在门口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
居然还有证据?甚至可能是凶器?
百姓们又是小声的开始议论,甚至人群中混杂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已经将风向引向了纪晚榕才是杀人凶手。
不然为什么能在谢宅搜查出证据?
并且石衡一直在审问墨钧枫,却没能找出实质性的证据,可纪晚榕的凶器却是实实在在的。
甚至这石衡都可能是墨桀城的人,是墨桀城故意设局要陷害纪晚榕!
听见有人这样引导风向,有些墙头草的百姓,也感觉十分有道理。
甚至是有人已经觉得是纪晚榕和墨钧枫合伙来杀人。
皇后一直关注着百姓的动静,一听自己派出去混淆视听的人,成功扰乱了部分人的想法。
原本焦躁不安的内心,此刻才安定了不少。
墨桀城听见皇后在谢宅搜到了证据,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便将目光望向了在自己身边的纪晚榕。
纪晚榕微微歪头,回望墨桀城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她朝着墨桀城微微摇了摇头。
她倒是也想知道皇后到底搜查到了什么?
她无论是进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