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方向往外跑。
拐角处,最后一间,还亮着微微的光。
很干净,也很安静。
姜雪宁心中大惊,脚下一绊,一个踉跄摇摇晃晃跌倒又站稳,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如此混乱的动静里,原本算不了什么的。
可惜那人是张遮。
他穿着一身囚衣,单薄却宽阔的背脊被微光映得在一层浅浅的粗布下投出若隐若现的阴影。脸上尚残留着血污,比其他人也没好上哪去。
却偏偏有一身正直的风骨,宁折不弯,哪怕身处狱中,因着那份独一无二的冷清清气度,便在这昏沉沉又诟病连天的不堪糟糕破败环境下飘然出众。
他手边有一盏灯,手上正拿着一串有些生锈的黄铜钥匙,脸上是少见的如临大敌般的凛冽。
原先还紧紧提起的心忽然就猛然坠落到另一处地方。
“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萤烛末光,增辉日月。”
上一世的张遮用一副冷刻寡淡的语调平静叙述出他的座右铭。
万物皆无光,他的眼微亮。
姜雪宁隔着一扇铁栅栏与他对视了短暂一秒。攥紧得有些麻木的手忽然一松,痛感开始迟缓地蔓延在四肢百骸。
她翘起嘴角,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