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径直进来。领头的一人问道:“公仪先生呢？”
张遮神色严峻，回道:“我方才已经去看过了，公仪先生并不在狱中。这恐是朝廷早已经布下的圈套，事不宜迟，我们先走！”
黑衣人顿时大惊。
见听命于公仪先生的暗线都如此说了，领头那人一挥手，身后便有人吹起嘹亮又极复又技巧的口哨声。
“撤！”
身后跟着的天教中人听见熟悉的口哨声，虽不知为何，但均一齐向外退去。而那些被放出的死囚也跟着挤在一起，一窝蜂就要冲出天牢。
人群混乱，他们落在队尾。
周围是打翻的烛火，被砍断的锁链，甚而还有被人群拥挤推倒而后活生生踩死的人！
姜雪宁呼吸一紧。
身前是张遮。他的背影遮住了大部分的微光，同时也抵挡了与之随来的一切阻碍。
“当心脚下。”
张遮忽然回身，低声对她嘱咐道。
“是……”
姜雪宁默然回道。
身边的牢房里还有没有被放出的死囚，此时都剧烈拍打着铁栅栏，尖声叫嚣着祈求，妄图也重见天日。
前方是什么，有什么。
重要吗？
不重要。
姜雪宁凝视着他宽阔又让人心安的背影，脚步跟得更近了些。微微的烛火映照下，他们在掉漆的墙面上紧紧相依。
现在要去哪，要面对什么。
都不重要了，她也不再在乎。
只要身边是张遮。
姜雪宁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声音辗转在唇齿间，低声呢喃，最后消散在周围混乱又嘈杂的环境之下，仿若烈烈夏日里一阵微乎其微的清风，散的太快，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然而。身前人的脚步却蓦地顿住。
“张大人？”
那领头的黑衣人原本就留意着张遮的动静，又兼他还牵了个一把骨头挑不出二两肉的小瘦子，此时见他停步，皱眉问道。
张遮舒了口气，牵着姜雪宁的那只手紧了紧。他极力撇去心中的颤抖，垂眼淡淡道:“我教要再卷土重来，式微又不假。如今狱中大多囚犯都不是无能之辈，既然来了，不如一路放出。能追随我教最好，不能，也算在江湖留个义气的名声。”
那黑衣人不疑有他。大喜道:“张大人不愧是朝廷命官，比我等想的深远。快，把这些人都放出来。”
其余人立刻便有了动作。
张遮将姜雪宁拉到一处还算能落脚的空旷地方。他低头看着她，深深的目光让姜雪宁心中微惊。
“姜姑娘，是否不明白在下此前曾说过的话？”
什么话？
姜雪宁张口欲问。
张遮却没等她说话，方才那点颤抖又重新爬上心尖。他声音不禁拔高，语气也是难以抑制的薄怒:“如今形势非同一般。姜姑娘……”
话堵在嗓子眼，张遮气得偏头，不去看她，“注意集中些罢。”
“……”
难不成那话被张遮听了去？
姜雪宁乖乖巧巧站在一边，耷下脑袋，连声应是，不敢有丝毫的辩驳。
不能啊。她几乎都没出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