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我爱重于她。(1 / 2)

“我爱重于她。”

张遮轻声开口。

时间过得太久了。

久到周围的惨叫声彻底断绝,山谷里弥久回荡的都是野猿鸟兽不知名的哀鸣。

腊月末了,不过几日便是大年。

便是南方,也该到下雪的日子了。

张遮想起前世,他向母亲坦然承认自己已有心上人时,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也许天气并不好,但心情着实不错。

大年,是要回乡祭祖的。远在京城,张遮政务繁忙,一年大抵也只有这时才有些闲暇功夫。

于是在父亲的墓前。

张遮笑了笑,眼底漾起的都是源于心底的温柔。他偏头,看向还不知所措的母亲,重复了一遍:“儿已有心上人。只是碍于一些不可抗因素,此生都不能偿愿。”

“但如果不是她。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从将爱未爱之时起,张遮就没再想过婚娶一事。

那日雪很小,却飘满了一头。

张遮躬身为父亲除草时,便更像一位垂垂老人。

好像全了一个他早逝的遗憾。

好像他也为姜雪宁守了一辈子。

天教将这道观拿来做盘踞地,因此里边便没怎么剩道人。

道观后边还有几间干净的房间,只是有些狭小。

“委屈姜二姑娘先行住下。”小宝替她收拾了一番,又泡了一壶茶,解释道,“料想先生那边还有话说。而诚国公的公子又受伤不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只能暂且在此地盘桓几日。”

末了,还从外边捧了两套全新的衣裙来,“这是剑书从城里买来的。先生说款式料子一应不如京中,但也只能先勉强委屈姜二姑娘了。”

姜雪宁抬眼扫去。

她看惯了繁华,也厌倦了。如今即使穿身粗布麻衣也无妨。

“有劳。”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原来你是谢先生的人。”

“若无内应,先生不便贸然行险。”

小宝板着一张脸,与前几日全然不同,像是在置气的样子。

到底是自己放了人家的鸽子。姜雪宁内心生出几分歉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在她这,谢危从不是什么好人。

“姜二姑娘有事唤我就是。”小宝指了指外边,“我就住在姑娘隔壁。”

她轻轻点头。

小宝便退出去,合上了门。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最多,便是还有一套笔墨纸砚,只是不知是何时置办的,还用不用得。

姜雪宁安静地坐在窗边。

正对面就是道观的后门,若有人要进来,必定是要经过这里的。

她,她想看看张遮。

谢危与张遮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小宝在,难道他还不清楚?

谢居安哪里是好人。

她担心或恐有变,张遮会生出麻烦。

此时后门处把守了四个侍卫,面容严肃,全然不似天教那般松懈。

又不知是何时飘起了雪,远处群山连绵,此时都纷纷扬扬落了满身的白,远远望去,雾凇沆砀。

姜雪宁等的浑身都僵硬起来。

不远处,后门,那几个侍卫突然微微躬身。

是有人来了。

还在打架的眼皮登时一跳,姜雪宁抬眼望去,果然是张遮。

他平稳地向前走来,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

他没事!

姜雪宁心中大喜,当即就跳起来,开了门冲出去。

“张大人!”

眼前突然窜出个人来。张遮抬眼看她,还是那身破破的布衣,在房中待了这样久,还不曾梳洗。

姜雪宁,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姜雪宁看到他没事,一时落空的心中都被填得满满的。喜悦爬上眼角眉梢,竟连张遮冷肃的神色都没注意到。

“与少师议事罢了。”张遮压下心中的动荡,敛眉道,“能有什么事呢。”

姜雪宁一时噎住,竟不知如何解释。

于是这才发现,他的神情竟如槁木死灰一般。

那日在酒楼,避嫌的话,像是终于寻着了个大好的机会,再次无所顾忌地冲了出来。

姜雪宁唇角的笑僵硬在一侧。整个人顿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唯有那双还紧紧盯着张遮的眼睛,还留存未尽的绵绵情意。

张遮心上涌起微微的痛楚。他垂眼,不去看她,只是道:“下雪了。姜姑娘先回房吧。”

等了片刻,不见人答。

眼中,面前的人却直挺挺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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