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她半晌,才突然说道。
姜雪宁后背一凉。
又想起那日深夜,在宫中。
谢危仅靠她一瞬脸色变换,便能猜出她心中所爱非是燕临,而为张遮一事。
谢危可是屠了皇族,灭了萧家的人啊。
姜雪宁战战兢兢,半晌才小声解释道:“写律法只是写字罢了,弹琴于学生而言从不曾学过……”
她声音越说越低。
谢危险些没听清。他不置可否,只是接着提道:“宁二这样聪明,不妨猜猜,我方才与张大人说了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
姜雪宁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恨不得立即将谢危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
“大抵是为天教一事吧。”
谢危笑容一冷,他眼色彻底晦暗下去,转过来凝视她时,其中淡漠的打量让人心中无端生出寒意:
“宁二,你真的不懂学乖。”
还搭在琴弦上的手蓦地就收了下去。姜雪宁张了张嘴,彻底不敢再敷衍说话。
“再猜。”谢危冷冷道。
猜。怎么猜?
姜雪宁手心捏起汗。
她今天真的可能会死在这里。
姜雪宁将踏进这门起,发生的所有都回忆了一遍。
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
……有没有?
姜雪宁深深蹙起眉头。
谢危就这么淡淡看着她。
没过多久,这个结就骤然松开了。姜雪宁朝他看过来,眼里除却恐惧外,却多了一分愠怒。
谢危有些好笑。
一提到张遮,她就又有用不完的胆子了。
“先生同张大人说,我心悦他?”
姜雪宁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难为他突然就扭到写律法上去了!
姜雪宁胸腔中都在冒着火,烫得她整个人都要糊涂起来。只有残存的求生和恐惧的本能迫使她继续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
谢危笑了一声:“还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