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要拜别父母。天家亦不例外。
萧太后在上,沈琅,沈玠作为兄长分于两侧。这本不稀奇。只是沈琅边上,偏偏站了个萧姝,她亦着了一身红衣,鲜艳的金凤引人注目,面上,眼中都笑盈盈的。
公主和亲,不只是简单的嫁娶之事,殿内摆了宴席,各路大臣都在。
萧远作为诚国公,如今京城里一家独大的地位,此时也站在第一列。
那日张遮的话,他没理清楚,也一句都没往宫里递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此时,见到萧姝的位置,他脸色微变,身侧其他人的寒暄几乎瞬间没了声音。萧远紧紧盯着萧姝,面色不善。
宫中嘈杂,繁琐,算计太深。
姜雪宁与姜家没了关系,又和张遮断了牵连。今日来,便没位于任何一家的位置。她就站在沈芷衣的不远处,是她最好的闺中密友。
她静静看着沈芷衣伏地,作揖,叩首。
鲜艳的红色衣角垂落在地,凤凰待时于飞,飘飘扬扬洒在上边的是浅色的花瓣。
料峭的冷春里,她肤色白皙,像件苍白又脆弱的瓷器。动作僵硬,又似一把受人控制的木偶。
姜雪宁骤然红了眼眶。
拜别父母兄长,沈芷衣被搀起来。临走前,她停在姜雪宁面前。
妆容很重,映得她脸灰白。
“宁宁。以后要开心。”
沈芷衣穿的繁重,头上凤冠亦是招摇,踱一步,便悠悠晃个不停歇。
“不论怎么样,我永远支持你。”
沈芷衣看出了两人关系的僵硬,却没多问。
也不能多问了。
姜雪宁强忍着的眼泪没有征兆地落下。她死死咬着嘴唇,却依旧泣不成声。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最后只能低声许诺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