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只只打听了书斋的位置便过去,在门口的时候遇到最不想看见的人,林润祖。
记忆中这个林润祖没少欺负原主,如果说他哥林光祖属于那种城府极深,阴险的坏,那么这个林润祖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脓包,每次回老宅,一时心气不顺就会打原主,原主也不敢还手。
“林三丫?你来这干嘛。”
林只只懒得理会,径直往里走。
“站住,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说着拦住林只只得去路。
“你在跟我说话?”
“哟嗬,你个赔钱货,离开老林家怎么没饿死你啊,还来逛书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
林润祖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人都来围观,尤其是书斋里正在看书的人,纷纷侧目,眼带谴责地看了过来。
林只只嗤笑:“怎么,我倒不知道,读书还分三六九等?难道说只有有钱人才能读书?不要忘了,寒门也能出贵子。难道就只有你这样的有钱人才可以进书斋,我们穷人连进门的权利都没有?”
林只只这话引起了书斋里大部分学子的共鸣,这个时代,读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很多人家都是砸锅卖铁只会供个读书人,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贫民子弟,有钱人家都是自己家里请私塾老师教的。
林润祖还没觉得自己引起公愤了,抬起头高傲地说:“那是自然,你进去只会玷污里面的书籍,没钱就不要妄想读书。”
“这不是清雅书院的林润祖吗?他们家三个人都在书院,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狗眼看人低,没钱怎么了?没钱就不配读书了?”
“切,你以为他们家多有钱,还不是农户出身,全家供着他们三个读书。”
“啊,原来跟我们一样都是农户啊,那他还瞧不起人。”
“这人品,啧啧,我跟他一个书院的,回头得跟夫子提一提。”
林润祖自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怒怼回去:“你们知道什么?乱说什么,这是我三叔家的女儿,他们全家目不识丁,书斋那么神圣的地方她来干嘛。”
“我自然是来买书的啊。”
“买书?!”这下林润祖更放肆大笑了起来:“你们全家都目不识丁,你还想买书?你有钱吗?”
林只只这个时候,偷偷将辣椒抹在手上,然后擦着眼睛道:“是,我们是不认识,之所以不认识才要学啊,我大哥都十三了,爷爷也不说送学堂,他说家里的钱都给大伯你们一家上学用了,没有多余的钱,可是明明家里的活都是我们三房在干,地也大部分是我哥在打理,凭什么他就不能读书呢?”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更多了,林润祖也担心这事传进夫子耳朵,气急败坏的他就想冲上去打林只只,林只只故意不躲,只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挪了一下,这样打下来的力道散尽,但是外人看来就是林润祖在怒打堂妹。
“住手!”
人群中有人暴喝一声,林润祖的手停了下来,回头发现是书院的杜夫子,赶忙将手藏了起来,站在一边,怯怯叫了一声:“杜夫子。”
“林润祖,你平时都学了什么?我们是怎么教导你的?”
“对不起,夫子。”林润祖此刻也不敢还嘴了。
“回去领罚。”
“是,夫子。”林润祖不敢反驳,只瞪了眼林只只,转身离开。
林只只看着那杜夫子,这个夫子典型的重拿轻罚,如果不是因为怕影响书院名声,估计刚才也不会出声吧,呵呵,有这样的夫子教导,这林家大房能好到哪里去。但是面上不显,还得对人家表示感谢。
“嗯,你一个姑娘家,本也不适合抛头露面,书斋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只只抬起头,眼神清明,道“夫子此言差矣,女子为何不能进书斋呢?俗话说得好,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我觉得女子也应该识文识字,才能明事理显德行。”
杜夫子一脸不可思议,这明明是个农女,怎么讲出来的话好似饱读诗书。只是大厅光众之下被一个农女占了上风,有点恼怒,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样牙尖嘴利并非好事。”
“多谢夫子指点,不过就不劳您费心了,女子无才就会受欺负,而我,并不想受欺负。况且当今世上,也只有我们这种下层农女才会被教育女子无才便是德吧,那些贵女中饱读诗书的才女可不少,当今的五公主可不就是享誉天下的才女吗?”
“你!不可理喻。”杜夫子气得扬长而去,林只只笑笑,便进了书斋。
因为刚才的言论,书斋的掌柜对林只只更是高看,没有因为她穿着寒酸而看不起她,“姑娘可是要买书?”
“嗯,掌柜的给我拿基本适合初学者启蒙的书籍和笔墨纸砚吧,家中幼弟5岁了,该启蒙了。”
“姑娘可是识字?”
“识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