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孟瑾瑶侍弄着盆栽,嫁进长兴侯府,她又不掌中馈,每日很清闲,除了打理母亲留下的庄子、铺子,就是打理顾景熙的私产。
闲来无事就是看书,侍弄花花草草打发时间,要么就出门去首饰铺子、胭脂铺子、成衣铺子逛一逛,亦或者是从别人送来的帖子里,选一些感兴趣的宴会去赴宴。
这时,夏竹走到她跟前,朝她福身一礼,恭敬道:“夫人,孟二公子来了。”
二弟来了?
孟瑾瑶手中动作一顿,心下诧异,她嫁到长兴侯府那么久,二弟也没来找过她,这次过来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忙吩咐道:“去把人接到葳蕤轩。”说着又吩咐清秋去备茶。
没过多久,孟承章就来了。
十三岁的少年郎,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气,从小就经历挫折,也比同龄人沉稳许多。
其实跟身为世子的孟承兴相比,他这个庶兄更像世子,他才学好,为人稳重,温文有礼的翩翩佳公子,所以孙氏处处看他不顺眼,背地里打压他,就是怕他的光芒盖过亲儿子孟承兴。
孟承章见了她,脸露笑意:“大
姐姐。”
孟瑾瑶温声道:“二弟,先坐下说话。”待他坐下后,又问,“二弟,你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孟承章轻轻颔首:“是有事跟大姐姐说,大姐姐别担心,这回是好事。灵山书院这次招生,我通过了考核,考上灵山书院了,过几日就去灵山书院入读,特来跟大姐姐说一声。”
孟瑾瑶一听,登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一定要认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
孟承章再次颔首:“我会的,大姐姐放心。”
姐弟闲谈几句,孟承章忽然问:“大姐姐,大姐夫对你如何?”
孟瑾瑶回道:“挺好的,婆母也慈爱,侯府里没人欺负我,就连顾修明也欺负不了我。”
孟承章将信将疑,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长姐,见长姐精神气都比出阁前好,应该是过得比较舒心的,顾家或许是因为顾修明闹出那种事,心里有愧。
但,这份愧疚能持续多久?
他必须尽快立起来,才能给长姐撑腰,让顾家不敢随意轻贱长姐。
孟瑾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便又道:“我真的没事,在顾家挺好的,比在孟家过得好
多了,你大姐夫也尊重我,我嫁给他后也没受什么委屈。”
孟承章抿唇笑:“那便好,大姐姐若有什么事,就派人去灵山书院找我。”
“好,我会的。”
孟瑾瑶含笑应下,又想起方才准备好的银票,忙从袖筒里取出十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给他,温声说:“二弟,这银子你先拿着,缺什么就买,可千万别亏待自己。”
孟承章何曾见过这么一笔巨款?
当看到约莫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时,当即被惊住了,很快回过神来,忙道:“大姐姐,这银子我不能收,其实我吃穿不愁的。”
孟瑾瑶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孙氏克扣月例,在家吃饭你是不愁,穿衣也不愁,笔墨纸砚都有供应,能省一笔开支,可是去了书院呢?你以为她会什么都给你准备好?届时你什么都得自己置办,同窗之间偶尔还有应酬呢?
孙氏会给银子,但肯定是不够的,就连肚子饿了想加餐都拮据,难道你想帮书斋抄书赚银子?我不是想打击你的积极性,而是想你专心读书,不要为别的事烦恼,将来出人头地。”
孟承章愣了愣,还是坚决不收,回道:“大
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不能收,我虽不是女子,但也知道女子的艰辛。虽然你嫁进顾家,已经是顾家的媳妇了,但顾家若知道你用夫家银子去补贴娘家人,肯定会对你颇有微词。”
闻言,孟瑾瑶眼眶一热,不由分说地将银票塞到他手里,温声道:“二弟放心,这不是顾家的银子,是我的银子,我前段时间不是把我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了?现在我手头宽裕了,你就放心拿着。”
她言罢,见弟弟还是不想收,又道:“二弟,姐姐给弟弟的,就别跟我推辞了,可好?我只想你能安心读书,将来有出息,若是没出息,除非他们全都入土为安,不然你都无法摆脱他们的束缚,就连你娶媳妇,被孙氏磋磨,你都没办法为了她反抗,等他们需要仰仗你的时候,才不敢放肆。再说了,若你有出息了,也能给我撑腰不是?”
一番肺腑之言,孟承章沉默了,嫡母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亲爹和祖母也不重视他,因为他是庶出的,除非他有出息,让他们看到利益,不然他只能任人磋磨没能力抗衡。
孟承章没有再推辞,道:“多谢
大姐姐。”
孟瑾瑶再次露出笑意:“这就对了,别委屈自己,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