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瑶也不隐瞒,将昨日下午在凌云寺遇上那中年妇人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轻笑一声:“真是老天有眼,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去凌云寺的往生堂给母亲上香,就遇上了母亲生前的婢女,那位大娘已经重病缠身,时日无多了,倘若我昨日没去凌云寺遇上她,那个秘密估计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顾景熙脸色沉了下来,对他那岳父的做法十分不耻,即使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他岳母没有男女之情,心虚隐瞒真相也就罢了,还能纵容母亲和继室苛待自己无辜的女儿。
他看着愤恨交织的小姑娘,安抚似的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意味深长道:“夫人,岳母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他们的。”
闻言,孟瑾瑶神色一顿,对上他耐人寻味的眼神,懂了他的意思,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是啊,母亲的在天之灵还得不到安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顾景熙看着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只觉此刻的小姑娘宛若被人惹毛了的猫儿,正伺机而动准备反击,鲜见的凶悍。
孟瑾瑶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敛起嘴角那抹不善的笑意,温言道:“夫君,你昨晚没
休息好,先歇一会儿吧,等会儿用午饭我再喊你。”
顾景熙回道:“不着急,用过午饭再睡吧,下午我也去大理寺了。”
他言罢,就吩咐丫鬟准备浴汤,沐浴更衣,昨晚在寺庙,条件有限,只是简单洗漱一番,未能沐浴,总感觉身子不爽利。
孟瑾瑶想到自己昨晚发起高热,肯定出一身汗,而早上坐马车回来时,顾景熙为了让她睡好点抱着她,下意识低头嗅了嗅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臭,没有熏着人,不然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
翌日清晨。
顾景熙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当值。
祁蕴文见到他,快步上前询问:“曜灵,你前天晚上不是说,昨天早上回大理寺?昨天怎么一整天都没看见你的人影?”
顾景熙回道:“阿瑶病了。”
“弟妹病了?”
祁蕴文听后错愕,转而费解地问:“前天晚上看到弟妹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病了?”
顾景熙道:“受惊过度,前晚半夜时分发起高热。”
闻言,祁蕴文愣了下,随后了然地点点头:“也是,弟妹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哪里遇上过这种事?碰上这样的事肯定吓得不轻,
前天晚上我也听目睹全程的捕快说了,过程凶险,弟妹险些就丧命。”
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问:“那弟妹现在如何?”
顾景熙温言道:“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祁蕴文轻轻点头,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好友,好友向来以公务为重,为了公务能废寝忘食,以前儿子生病都没有抛下公务守着,这次竟然能为了受惊的妻子抛下公务,看来好友挺在意那小姑娘的。
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这颗老铁树开花,也挺好的。
顾景熙言归正传:“你审问花凌霄顺不顺利?”
祁蕴文回道:“他招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已经认罪画押,可以结案了。”
顾景熙有点意外:“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他那么快招供?”
祁蕴文耸耸肩,笑道:“那不是我的功劳,昨日有个姑娘来见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招供了。”
闻言,顾景熙眉宇一蹙,嗅出一点不寻常:“那姑娘怎么知道他被抓了?”
祁蕴文眼神怪异地觑了觑他,反问:“臭名远扬、恶贯满盈的采花贼被抓了,是件大好事,昨日就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难道你不知道?也是,弟妹
病了,你无心顾及其他也正常。”
顾景熙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祁蕴文又道:“我看那姑娘是江湖儿女打扮,也是江湖人士,估计是跟他有什么渊源,不过这个不甚重要,现在案子结了就好。”
—
长兴侯府。
顾修明来给孟瑾瑶请安,他来晚了一步,顾景熙前脚刚走,他后脚才到。
自从禁足期满之后,只要孟瑾瑶在家,顾修明的请安一日都没有落下,即使是做做样子,那也做足了功夫。
顾老夫人现今对顾修明甚是满意,以为他是诚心悔过。
大房和二房那边,也觉得顾修明或许是悔改了,又或许是学聪明了,但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与他们没多大关系,观望着就好。
顾修明作揖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这两日事情有点多,两日不见,孟瑾瑶都觉得隔了许久没见这逆子,如今见他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行礼,下意识多看了他两眼,淡声道:“我儿坐下吧。”
顾修明依言坐下,关切地问:“听闻母亲病了,身子可好些了?可要再请府医过来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