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家宴,一家人其乐融融。
顾修明与他们吃年夜饭,吃了十余年,今年没了他的存在,倒是有人想起他来,但也识趣的没有在这种场合提起他,免得扫兴。
据押送顾修明与李婉儿的官差说,途中顾修明险些病死,最后化险为夷挺过来了,与李婉儿一起活着到达崖州。
不过,他们这一对到了崖州,也无法做到相亲相爱,被押送去崖州的路上,他们吵架都吵了无数次,若非有官差在,估计会打起来。因有他们在,押送他们的官差都多了个乐子,路途中没那么无趣。
有时候,再如何喜欢一个人,在利益面前,那个人也会变得一文不值,曾经的山盟海誓皆不作数,这就是现实。
李婉儿在顾修明心里,从心头肉变成眼中钉,如无意外的话,他们将会相互折磨一辈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
家宴结束后,晚辈们陪着顾老夫人一起守岁。
到了午夜时分,大家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孟瑾瑶怀孕后习惯早睡,这时已经哈欠连连。
顾景熙瞧她这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想背着她回去都不行,抱着也不行,会压迫到肚子里的孩子,便道:“
阿瑶,再撑一会儿,等会儿就能睡了。”
孟瑾瑶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问:“如今我有诰命在身,明日早上是不是要进宫请安?我看去年正月初一,母亲就进宫请安。”
顾景熙回道:“今年不用,皇后娘娘如今也没心情招待命妇,皇上也下了命令,今年正月初一,让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妇不必进宫请安。”
孟瑾瑶再次点头:“也是,太子殿下去世还不到一个月。”
抛却身份,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是寻常人,失去孩子的痛不比别的父母轻。
—
永昌伯府。
董氏操持家宴,孟家人口不多,她也比较轻松,可却还是觉得累,困乏不已。
丫鬟见她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轻声提议道:“夫人,要不您去歇一会儿?奴婢帮您盯着就好。”
“没事。”
董氏微微摇头,她深知她那婆母不好相处,今日有家宴,她却去歇息,没出差错还好,若是出了差错,婆母今晚少不得训她一顿。
刚进门的时候,婆母态度尚可,得知她要开源节流,缩小开支,就对她颇有微词了,后来又因她无法去说服大姑娘帮扶孟家,更是看她不顺眼,直接要求她每日晨昏定省,
孝顺长辈。
她以前也是做过别人家儿媳妇的,但孟家相比前夫家,除了门第比前夫家高,其他的都差太远了,她前任公爹和婆母都是明白事理的,心疼她年轻守寡,待她守丧三年后,就劝她回娘家改嫁,她出嫁时,前夫家还差人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这么一比较,她现在的日子跟掉进火坑没什么两样,婆母不慈,夫君虽然目前疼爱她,可她明白夫君不是个好东西,这点疼爱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丫鬟不放心她,又劝了一次:“夫人,今晚还要守岁,您现在不休息,今晚哪还有精神?”
董氏回道:“没事的,今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就好。”
丫鬟听罢,也就不再相劝。
家宴上。
孟瑾瑶与孟瑾玉已出嫁,孟家饭桌上也就五个人,且五人也不和睦,心里都有隔阂。
孟承章对父亲、祖母、弟弟都心里膈应。
孟承兴对兄长、父亲、继母都有膈应,原本是对父亲没有隔阂的,但因父亲如今重视兄长,忽略她,仿佛他成了弃子,就心生不满了。
孟老夫人对儿媳妇有所不满,孟冬远对不争气的小儿子有所不满。
而董氏,除了孟承章之外,她对其他三人
都不满。
所以,五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也是面和心不和,且很难做到真的其乐融融,宴席上有些许的安静。
往年的除夕家宴都甚是热闹,今年却显得有些冷清,孟老夫人对儿媳妇的不满又增加了,读过四书五经,懂诗词歌赋又有何用?作为当家主母,连活跃气氛都不会,在这方面真是远不如孙氏。
孟冬远夹了块鱼肉给董氏。
董氏原本不想吃的,可也不好当众拂了丈夫的面子,便夹起来准备吃,还没吃进嘴里,就被鱼腥味熏得恶心,登时捂嘴一阵干呕。
孟老夫人当即拉下脸:“你怎么回事?吃顿饭都不安生,今日的饭菜即便不合你胃口,你也不至于整这一出。”
董氏忙道:“母亲,儿媳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日闻到腥味就想吐。”
孟老夫人一听,若有所思,缓和了语气:“罢了,等会儿吃过饭,让凌府医来给你看看。”
董氏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点头:“好。”
吃过饭,凌府医就提着药箱过来给董氏诊治。
凌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