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穆云阳回头看向了苏白,微微一愣:“逆天改命?”
“您不是说,大势不可改……”
半年里,他从苏白那里所学的功法,自然不止是镇狱七劫圣心法,其中也有关推演和命理的神通。
不过,有关于逆天改命的说法,他还是
“对比山泉,瀑布已算极大,对比四海,江河也算藐小。”
“所谓的大与小,从来都是相对的。”
“对于宇宙和天地而言,真正的大势,仅有起源,演变,和终结罢了!”
“其余一切,这亿万生灵的个人命运,又算什么大势?”
轻轻转动着酒杯,苏白垂眸看向了长街,眸光嗨涩难明。
“所以,古往今来,逆天改命之人,从来都不缺,改变命运的神通,更是比比皆是!”
“啪!“
话说到这里,苏白落下了酒杯,眸光开合之间,映照出了角落里,一个背对众人而坐,略显单薄的身影。
“听闻阁下,当年以数算称雄,不知道,可精通逆天改命之法?”
呼!
话音一落,四周的空气,似乎都瞬间静了下去,静的落针可闻。
“谁……”
穆云阳心头一颤,连忙望去。
只见那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这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道人,长长的脸上,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一双眸子之中,似有沧桑之感。
这是一个貌不惊人的道人,不高不低,不胖不瘦,唯独那一张脸,长的足以比肩大黑驴了。
不,似乎还要更长……
“这又是哪来的高手……”
兔三嘴角一抽,酒水洒落了一地,心中暗叫不妙!
这驴脸道人,出现的如同鬼魅一般,似乎毫无存在感。
自己与他对坐,居然都没有发现那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不问便知,又是一个修行大高手!
小青竹也警觉的抱起了狗,看了一眼兔三,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山外的世界,未免也太可怕了……
“人算哪如天算?”
“逆天改命的神通,繁杂无比,可古往今来,谁又逆的了天,又有哪个,改的了真正的本命呢?”
驴脸道人,缓缓抬头,语气低沉,而又颇为沙哑道:“袖里乾坤,五色神光。”
“那两位何等惊才绝艳,可如今,又在哪里?”
说话之间,驴脸道人的心思,也有些发散。
眼前的苏白,身具五色神光,会不会与当年那位有关?
“可你,却活了下来……”
苏白眸光幽沉,看向了那个驴道人,亦或者说,是吕龙古!
他曾经,以洗罪鼎窥探过的诸多讯息,随后流淌而出。
这个驴脸道人,正是他曾经以那武叶非为引,从那座地宫之中,窥探到的吕龙古。
一尊经历过凤皇伐天的老妖!
“苟延残喘罢了。”
“再者说,道友似乎,比我复苏的还要更早。”
吕龙古眸光一闪,心中越发肯定眼前这人,必然是被曾经的某个故人,夺舍了身躯。
否则的话,怎么会认得出他?
苏白心中哑然一笑,这老妖似乎有什么误会。
不过,他也没有提醒的意思,淡淡开口道:
“阁下盘锯此城,是在等我吧?”
吕龙古的踪迹,自然瞒不过他。
事实上,早在数月之前,他已经感知到了吕龙古的气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前往那一座人去楼空的地宫。
转而来到了苍灵城!
“是,也不是。”
吕龙古神色木然,似乎本来就少有表情,亦或者说,是在强行按耐着心绪:“不过,道友既然说要找上门来,我也只有选择,在此等候了。”
“哦?”
苏白随手落在了穆云阳的肩上,让后者坐下,语气幽沉道:“知我要来,却还不跑?”
“阁下,倒是有些自信。“
苏白的语气平淡,但随其音波回荡开来,这一座酒楼之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固了。
不要说穆云阳,便是看到驴脸道人的瞬间,就悄悄溜走的兔三和小青竹,都不禁身躯一颤。
“道友何必喊打喊杀呢?”
“我等荷延残喘至今,最不该的,就是自相残杀了……”
吕龙古眸光一凝,似要发作,但最终还是长长一叹道:
“当年一战,活下来的故人,可不多了……”
苏白反问道:“如你一般活下来的,还有多少?”
“现在,或许已经没有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