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来坐,你弄来的这套桌椅不错啊!”韩亮正襟危坐在金丝楠木的靠椅上,心情愉悦地说道。
“父亲!孩儿这是看你日日处理政务到深夜,怕您身体劳累,特意为您制作的!”韩玄施礼后,坐在右侧的椅子上。
“好好好!我儿一片孝心,感天动地、日月可鉴!”韩亮捋着颌下的美髯道。
心里却在想,玄儿已经才名远扬,是时候该宣扬些孝名了。
大汉实行以孝治国的理念,官员选拔采取的是察举制度,而举孝廉正是为官的不二正途,所谓的孝廉是指孝顺亲长、廉能正直这两点。
所以,一个士人拥有孝名,还是很有必要的。
“父亲,唤孩儿前来有何嘱咐?”韩玄问道。
“不是我,是太守想要见你。”韩亮道。
这段时间,自己长子凭借着《白泽亭序》一举成名,整个荆州几乎都在讨论他的事迹,自然会引起太守的的注意。
韩亮嘱咐韩玄几句需要注意的事情,便马不停蹄的将其带往太守府。
韩亮对于自己这个长子的未来,心底几乎是安排好了,为其铺平道路。按照他的规划,韩玄少年成名,先在本地历练几年,二十岁举孝廉,争取在三十岁前在洛阳当上有实权的官职,四十岁进军九卿,五十岁冲击三公。
虽然有些想当然,但这却是韩亮曾经的梦想。一想到会在自己长子身上实现,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至于韩玄之前提出的外出求学,韩亮并没有当回事,只是当成少年的一时冲动兴起。
韩玄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笑出声的父亲,心底虽有不解,但见太守府近在眼前,便没有发问。
虽未入夜,客室内已点起火烛,将屋内映得通亮如白昼。
“下官,携子前来拜访府君。”韩亮施礼道。
“是盛钰啊!坐吧。”刘焉正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随后上下观瞧韩玄。
韩玄连忙微微颔首行礼道:“草民韩玄,拜见府君大人。”
刘焉的目光深沉,像一把锐利的刀,不断地审视着韩玄,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面对对方的观瞧,常年经过家族礼仪熏陶的韩玄,顶着压力丝毫没有落怯,反而是大大方方,不急不躁,任由对方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片刻后,刘焉收回目光夸赞道:“不错,盛钰你倒是生个好儿子,不骄不躁、从容不迫,却不掩少年英气,日后必成大器。”
“承蒙大人吉言。”韩亮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反倒是直接应下对方的话。
刘焉命下人端上茶水,轻饮一口道:“这新奇的东西倒不错,闻之芳香四溢,细品之下口齿留香,真是难得的好物。”
“既然大人喜欢,那下官便让家里多备上几盒送来。”韩亮听出对方的意思道。
自从第一次饮下这茶,刘焉便迷上这清新、鲜爽、甘甜、芳香的味道,只可惜送来的茶叶太少了,不到几日便所剩无几了。
由于韩氏出产的炒茶太过稀少,纵使是族内派出人手组建茶庄,但炒出的茶叶也不足几十两,市面上根本就没的卖。
刘焉又饮下一大口茶道:“此次邀贤侄来,便是本官想看看能做出《白泽亭序》这篇文章之人,是何等风采。果然没有令本官失望,仪态风雅、气度不凡,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府君大人谬赞了。”韩玄谦虚道。
“哈哈!不必自谦,我南阳能出你这旷世之才,是大汉的福分。”刘焉一抚长须道:“本官可以满足你一个请求,在本官能力范围之内,任你所求。”
刘焉十分欣赏韩玄这样的少年,说起来他刘焉虽是江夏郡,但南阳与江夏皆是荆州管辖,这么算下来也算是老乡,同属荆州氏族一系,就当是提携晚辈了。
还没等韩玄想好,韩亮便率先道:“我儿自幼研读诗书,还略通兵法,从小立志,一心想为朝廷效力,您看可不可以安排他一闲职,早早入仕呢?”
韩玄对自己的未来早有规划,见父亲如此说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如今的场合便没有表态。
“贤侄的年龄尚小,现如今就举孝廉为民也过早了吧。”刘焉婉拒道,大汉规定的举孝廉年龄应为三十岁以上,但如果背景深厚即可在二十岁左右举孝廉。
“大人误会了,举孝廉之事不急,在下只是想为玄儿求个一官半职,也算提前磨炼一番,多积累些经验。”韩亮笑道。
“不如在我门下,做一名书佐,管理文书的闲职。”刘焉提议道。
“那就劳烦府君大人多多照顾了!”韩亮连忙谢道。
一时间一晃,便过去三个月。
正如刘焉所说,门下书佐一职确实清闲。
地位虽在掾、史之下,但却是太守长官亲近属吏。
这一日,清晨,韩玄一如既往地清扫屋内文书上的灰尘后,便来到刘焉身旁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