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墨本以为要从茫茫科考生之中,捞出一个乡下来的叫岑逢时十分难,毕竟招娣夸岑逢时厉害,他权当是招娣‘情人眼里出西施’。
谁知道他刚走出徐府大门,便听到路上有人大喊,
“放榜啦,放榜啦,今年的状元名叫岑逢时!”
“岑逢时?京中可没姓岑的人家。”
“听说是个寒门子弟呢!”
徐书墨一面惊讶,岑逢时居然当真如此厉害,要知道当今朝堂不干不净的事情多得是,岑逢时一个寒门居然能考中状元,实力可见一斑,一面在心里感叹自己运气好,他这铁鞋都没穿上,这岑逢时便自己送上门来。
他想要打听到状元郎的住所并不难,他在街上随便找几个人问问,便得到想要的地址,唯一让他感到不太妙的是,状元郎住的客栈门口,挤满了人。
徐书墨费力踮起脚,才好不容易透过人群看清,此时的客栈老板居然在驱赶三五媒婆,他有些懊恼地大喊道:“都和你们说状元郎已经走了,你们就不信呢?”
“老板,你就别骗我们了。”
“就是就是,这才放榜多久?状元郎怎么会离开呢。”
“况且状元郎这会儿能去哪儿,回家探亲?哪的这么急哦。”
媒婆说完之后,客栈老板的表情更是难看。
徐书墨喃喃道:“这离放榜一个小时都不到,哪家小姐这么迅速,已经找到媒婆说亲了?”
他本是随口嘟囔一句,谁料一旁的男人居然‘真心实意’为他解起惑来,男人先是抬起手勾住他的肩膀,他鼻腔中顷刻便充斥着男人难闻的体味,男人猥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徐书墨眉头一皱,一脸莫名其妙。
他不喜欢旁人触碰,想躲开男人,却被男人牢牢勾住脖子,动弹不得。
男人因为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情,露出一脸得意,对着徐书墨继续说道:“这谁家的女儿要是能嫁给状元郎,自然是天大的福气!所以家里有女儿的,必然早早就准备好女儿生辰八字,早几日就定下媒婆,只等出榜,便能第一时间给自家女儿说亲!”
徐书墨两弯眉毛在瞬间拧到一起,他怒骂道:“真是荒唐!状元郎是扁是圆都不知道,如今再厉害,在旁人眼里都不过是个,拿到好名次的考生,样貌品行年龄这帮人一概不知,怎的还能提早让媒婆说亲?万一是个五六十岁才考中,家里已经有七八个姬妾的老头呢?”
“这有什么荒唐的,这可是个状元郎!”男人啧啧道,他压低声音到徐书墨耳边小声道,“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难听一些,嫁人的是女儿,又不是当爹的,当爹的养大女儿这可不就是女儿回报的时候到了?我要有个女儿我也这么干!真可惜我没个女儿。”
男人龇着一口黄牙,嘴里散发出一股寻常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可徐书墨觉得这男人良心更臭,他瞧见男人这一副捶胸顿足的惋惜模样,只觉得犯恶心。
他用力挣脱男人的桎梏,他已经彻彻底底被今日景象晦气到,是怎么都没心思去见这什么劳什子状元郎。
来说亲的媒婆荒唐,但万一岑逢时也是个更荒唐之人呢?说不定早就背着招娣,定下不知道哪家小姐,所以才能高中呢!
他或许,从离开骆驼村开始,就没想过要回去娶司思呢。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真是要害死人,但人心的欲念,更是要害死人的!
徐书墨一副怒容跨着大步子,准备先回家告诉招娣这个‘好消息’,但走着走着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招娣开口。
他路上正好路过浇糖人的摊子,便想着司思没见过这玩意,一定会喜欢,这糖人当做‘赔礼’也算聊胜于无。
“公子要个什么样的?”浇糖人的老伯笑着问道,“状元郎样的如何?吃了这糖人,保证明年你也高中!”
徐书墨眉头一拧,老伯立马改口道:“或者给您做个孔子模样的,这世上可没比孔子更讨书生喜欢的了。”
徐书墨摆摆手一脸嫌弃,他才不要送招娣一个老头呢,他问道:“姑娘家一般喜欢什么样的?”
老伯听到‘姑娘家’,才恍然大悟这富家少年,怕也不在乎什么科举不科举,心里想的都是风花秋月之类事呢。
他笑眯眯抬手,指着一旁做好的花朵和小人,说道:“姑娘家一般都喜欢漂亮的。”
徐书墨觉得司思不是一般姑娘,她可能并不会很喜欢漂亮的,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在老伯震惊地眼神下,开口道:“做个土豆模样的吧!”
“啊?”老伯手一抖,胡子都颤了颤。
徐书墨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道:“就做个土豆模样的,糖土豆。”
司思不是一颗土豆就是一株小草,无论在什么地方,遇到多么严苛的对待,她都会像是土豆一样在泥土里生根发芽,长成可可爱爱的圆润模样。
黄色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