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我有钱之后三书六礼,凤冠霞帔正式把她娶回家,她则是不想因为旁的事让我分心,所以我们都没急非要成亲,要不是因为这些该死的俗事,我当时就该把她带到京城来,这样他爹娘便不会有机会把她嫁给你爹!”
徐书墨拍拍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安慰道“这些事情谁又想的到呢?”
“岑逢时,到底是曾逢时啊。”岑逢时苦笑道,“如今我再后悔也没有用处,如今我只想再见她一面,同她说声对不起,若她真有什么想要的——赴汤蹈火我也为她做。”
“若是她说想要你放弃状元郎身份,与你私奔呢?”徐书墨眯着眼睛问道。
岑逢时有过片刻的犹豫,但最后他还是点点头,坚定道:“若她在徐府不快,若她还是想同我在一起,我便带她走。”
徐书墨看向岑逢时的眼神难免不变得敬佩,他叹道:“我以为她傻,不懂识人,结果她说你是个好人,你还真是个顶顶好的人。”
他双手抱拳,看向岑逢时俯身愧疚道:“岑大哥,我为先前我对你有偏见,给你道歉。”
岑逢时按着徐书墨的双肩,连连道:“哪里的话,谨慎一点也是应当,若非确定二公子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今日也不会对你说这番话。”
徐书墨直起身子点头道:“见面的事便交给我去办吧,徐府规矩森严,我得仔细安排一番才行,贸然行动只会让夫人起疑。”
岑逢时点头表示理解:“陛下已在京中赐予我府邸,只等二公子安排好后,尽管到府邸上来找我,届时报上你的名字,必然畅通无阻。”
岑逢时向前走了两步,离开前还是回头看向徐书墨,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道:“二公子,招娣看起来确实不聪明,她觉得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总会去体谅所有人,也对所有人都好。”
“这我知道。”
“从小到大所有人告诉她的,都是如何体谅别人,照顾别人,她很少为自己考虑。”
徐书墨有些惊讶地看向岑逢时。
岑逢时苦笑一声,无奈道:“可是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所以招娣若是说出什么,不想给我添麻烦之类的话,你只管告诉她,我从不觉得她是麻烦。”
岑逢时甩甩衣袖留给徐书墨一个背影,他其实从不觉得是招娣从他这儿获得什么,反而是他,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遇到了唯一的光亮,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他一直明白,是他向招娣索取活着的意义。
徐书墨回徐府后,立马开始制定如何让司思与岑逢时相见的计划,只是他一想到他以后再也见不到招娣,他便只能瞪着眼前纸笔,怎么也静不下心,涂涂抹抹反倒画出一张招娣小像来。
他把画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毛笔随意一丢便又去翻解思院的墙。
每每徐书墨翻墙进解思院时,司思不是在种地,就是蹲在刚种好的地前发呆,今天她刚种下一株小白菜,这会儿正蹲在隆起的土堆前,双手捧着脸发着呆。
解思院宽大且偏僻,现在又住了个不受待见的司思,且没有丫鬟小厮服侍。
就连对司思见色起意过的徐成文,都懒得迈开步子到这儿来。
所以司思便越来越‘放肆’,除却每日要给夫人请安的时间之外,她的穿着甚至不如府里丫鬟‘得体’。
她不喜欢穿绫罗绸缎,找不到以前总穿的粗布衣,便穿深色的普通布衣,两条辫子从不盘起,总是随意束在脑后,这会儿因为蹲着身子,所以辫子挂在地上还沾了泥土,这样的习惯总让她身上,散发着属于植物和泥土的清香。
她听见徐书墨从墙头跳下落地的声音,她抬起头冲他咧嘴笑道:“二公子,你来啦。”
“不是和你说过好几次,没人的时候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徐书墨朝她笑道。
司思嘿嘿笑道:“我倒是觉得二公子更顺口。”
“随你喜欢吧。”徐书墨摇摇头妥协道。
司思拍掉衣摆上的泥土,三步并两步走到徐书墨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仰着脸看向他问道:“二公子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我们是一起读书,还是一起讨论怎么见岑大哥?还是你又带了什么有趣的玩意。”
司思语速飞快且兴奋,一连串说了好多话。
徐书墨笑着说道:“你猜猜看。”
“我猜都有!”
徐书墨咳嗽两声,抱歉道:“前两个是都有,但有趣的玩意,还真没有。”
司思也没觉得有多失望,她说了句好吧,随后迈开腿回到屋内搬出两张椅子,她把椅子放在埋下小白菜的土坑前,自己先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向徐书墨说道:“今儿太阳不大,风吹着凉快,我们就在这儿聊天吧。”
徐书墨倒也无所谓到底在哪儿谈话,他坐在司思对面看向她说道:“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你真的想见你岑大哥,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