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凡手指搭在太阳穴上,若有所思,“我去酒庄找翟修的时候,他曾接过一个电话,然后就让我走了。”
成易脸色一变,“姐,你自己去找过他?”
她突然想起来她去酒庄这件事成易还不知道,赶紧解释:“如果我不一个人去,他一定会起疑心的。”
“你这样太胡来了。”成易抱着双臂,面色凝重,语气里带着数落,“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姥姥交代!”
俞菲凡“啧”了一声,半解释半狡辩道:“本来我以为把颜梦叫来就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的,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被翟修打发走了。”
江烁从她的话里提炼出了重点,问道:“颜梦的联系方式你从哪儿弄到的?”
肖霄闻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默默把脸转向一旁。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被成易看在眼里,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俞菲凡连忙打断他,替肖霄开脱道:“不怪肖霄,是我逼她帮我查的。”
成易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咽回嘴里,和江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只是讨论案情,却莫名变成了坦白局。俞菲凡双手合十向他们求饶,“求求两位大哥别摆出这种表情,我知道错了,已经进行过深刻的自我反省了。”
本来应付一个成易就已经够受的了,不知道江烁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那么婆婆妈妈的,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在江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还记得翟修接的那个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吗?”
“嗯……我得想想。”
俞菲凡双手交握,闭起眼睛,仰头靠在椅子上,努力回忆着在酒庄发生的事,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
这或许是大脑自动产生的保护性机制,通过选择性遗忘不好的记忆来避免持续产生的负面情绪。
可是要查明真相,她就必须逼着自己去回想起来。
记忆回溯到翟修把她压在沙发上时,是那个突然打来的电话迫使他停下动作。
秘书说是“那位先生”的电话,而翟修称呼那个人为“叔”,所以那个人的年纪一定在翟修之上,而且从对话中能听出翟修对他很尊重,甚至是有些敬畏。
可是那个人的电话为什么会来得那么及时?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去翟修的酒庄,又为何会出手阻止翟修?
难道说,他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吗?
她想起那个频频出现的噩梦,和梦里那双在雾气中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以及那只将自己拉入深渊的枯手。
——「你要小心,有人在看着你。」
那种在梦中才有的恐惧,陡然间化成一股彻骨的凉意席卷着她。
江烁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掌心覆上她冰凉的双手,“你还好吧?先别想这个了,我们来说说马思媛的案子。”
她这才睁开眼,定了定神,把注意力放到了白板上写着马思媛案子线索的那一部分。
肖霄拿起一支笔指着白板上马思媛的照片,“马思媛,23岁,职业是演员。她的死亡时间是6月30日,死因目前还没有确定。”
江烁补充道:“她死亡时呈俯卧姿势,身上穿着新买的情趣内衣。尸检的时候,在她的胃内容物里发现了蔬菜叶子、牛肉和红酒,说明她死前不久还吃了顿西餐,并且跟人发生过性关系。”
“那凶手会不会是她男朋友?”俞菲凡提出疑问。
江烁摇摇头,“查过了,她目前单身,从通话记录来看,除了工作伙伴外,也没有经常联系的人。”
“那她跟翟修是什么关系?”
“马思媛是颜梦的替身演员,她们在同一个剧组工作,而颜梦是翟修的现任女友。另外,我们在马思媛的房间里找到了翟修的名片。除此之外,还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有直接关系。”
江烁从口袋里掏出在片场捡到的那张行程表,“这是颜梦上个星期的行程表。6月30日,也就是马思媛遇害那天,她本来应该有一场夜戏,可突然临时取消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约会,根本没有必要推掉已经安排好的工作。
成易眉头紧锁,“那个酒庄里应该有不少监控,如果能弄到那些监控拍到的视频就好了。”
江烁也有些懊恼,他当时去酒庄并没有搜查令,也没有证据证明翟修跟案子有关。所以就算知道翟修的秘书说的“因为网络问题,视频没有储存下来”完全是借口,他也无计可施。
俞菲凡挑眉道:“怕啥,咱不是有肖霄吗?”
肖霄却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首先我们得知道他用的摄像头是什么公司的品牌,其次摄像头一定得联网。”
她解释说,只有知道摄像头属于哪家公司,才能通过管理员账户获取访问权限,拿到公司收集的监控视频数据。
但如果翟修的摄像头没联网,数据都存在储存卡里,那就算来十个黑客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