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的热浪终将过去,我走走停停,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休息,用硬币买来的水很快就喝完,肚子也在咕咕的叫,我真的走不动了,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但是依然不停地走,每走一步,我的心离奶奶就越近一步,我的躯壳离后母就越远一步。
随着太阳缓缓西沉,天边的云彩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红色,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我疲惫地拖拉着脚步,却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抬得那么高,仿佛在欢快地跳跃。我不禁对着影子自嘲地说:“马上见到奶奶了,你就那么开心呀?腿抬那么高,看你是不累!”
顺着脚下的路向前方远眺,那座熟悉的小山坡映入眼帘,山脚下,就是那家我们每次回来都会光顾的鸡蛋糕店铺。我似乎已经能闻到那家店铺飘出的糕点香味,那是一种混合着甜蜜和家的味道,让我的疲惫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甜蜜的气息让我瞬间精神一振。我对自己说:“马上到了,马上到了!”心中充满了对家的期待,但现实却是,尽管我急切地想要加快脚步,那座小山坡似乎总是遥不可及。
就在我感到有些沮丧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自行车的轮毂干净光亮,乳白色的挡泥板上是粉红色的座位,整个车身的光亮漆面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而骑车的人,她穿着白色的纱裙,肉色丝袜下隐约可见的腿部线条,以及耳边的饰品,都显得格外吸引人。
她就这样停在我的面前,一条腿轻巧地支撑在地面上,散着的披肩发随风飘扬,遮挡不住她那熟悉的面孔。我感到一丝惊讶,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但疲惫和饥饿让我的思绪有些混乱。
还没等我开口,她已经先说话了:“你不是海棠吗?怎么在这里呀?”她的声音温柔而熟悉,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我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她来,是奶奶家的远房亲戚,樱尘婶婶,她年轻漂亮,身材极好,可是在这样的农村,太过耀眼就会招人嫉妒,她的名声被各种流言蜚语损坏的面目全非。我从不相信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我只知道,她温柔善良,如果我的母亲在世,肯定也是如她这般怀璧之罪。
在那粉红色的自行车后座上,我感到疲惫不堪,几乎直不起腰来。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才好。婶婶注意到了我的尴尬,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腕,引导我扶稳她的腰。
她的腰身纤细而丝滑,我不禁有些脸红,但还是依言扶稳了。我不由自主地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那里传来了她头发的独特香味,让我感到一丝安心。婶婶骑得很慢,她的声音温和而亲切,跟我聊着村里的新鲜事,还有那些我离开后发生的变化。
我闭上眼睛,耳边是风声和婶婶的轻声细语,它们仿佛在告诉我:“你到家了,海棠。”尽管身体疲惫,但心灵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在婶婶的陪伴下,我感到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而是被家人的温暖所包围。
随着自行车缓缓前行,我感到自己离奶奶的家越来越近。
几乎可以听到奶奶家门前那棵老槐树上的蝉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