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泓当即冷冷一笑:“父皇不是早已为儿臣定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罪,儿臣又何须介怀再罪加一等呢。”
话音一落,水泓冲着他对面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他不想亲自动手杀自己的弟弟。
水泓的剑收回去的刹那,那位亲兵本就站在水泽身后,他出手相当迅速。
但有人比他还要迅速,右侧急速而来的箭打在冒着寒光的剑刃上,铛的一声,利刃相接处几乎溅起了火花。
猝不及防的箭头击落了亲兵手中的利剑,而随之而来的箭雨却是精准无误的将水泓身边的亲兵全都射杀。
一切来的太快,这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做了箭下亡魂。
水泓眼底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第一时间是去看外围自己的军队。从树林里突然出现的军队如同天兵天将,训练有素杀气腾腾,他们落在骑兵的马背上,手中短刀寒光乍现后,就见那些骑兵全都被一刀毙命,甚至有不少直接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而剩下回过神来的士兵开始反抗,但寡不敌众。而就在水泓难以置信的时候,他已经被姜云焕用短刀抵住了脖子。
攻守异形。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水泓甚至来不及多想,他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父亲。
“带下去!”天子的双眼中全是失望,他内心其实很难过,这会儿不过强撑着,他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水泓却忽然大笑起来,成王败寇,从他决定起兵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结局。
水泓被押解下去,天子一下子竟撑不住,水泽眼疾手快扔掉了手中的短刀,赶紧扶助了他的父亲。
夜色火光之中,水泽看见了天子双鬓的白发。
水泽记忆里面的天子,总是高大威严的,是他一直仰望的程度。
他却忘记了,他的父亲虽然是天子,但其实也是一个凡人。他会老,会痛,会生病,会伤心。
水泽心中一时间竟涌上来许多的感慨,而天子只是让他不要担心:“别怕,等天亮了,摆驾回宫。”
他让自己别怕。
水泽点了点头:“父皇别担心,不会有事了。”
“是不会有事的。”天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并不会真的有事,他只是不愿接受,他的儿子真的造反了。
京城内因为天子的提前安排,一切是井然有序的。
而等着天子圣驾从东山回来并且迅速将顺亲王极其党羽关入刑部大牢后,许多朝臣这才从惊慌诧异之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后的人们,却也只是内心唏嘘不已,都不敢议论。大家一方面感慨顺亲王真是胆大,明目张胆挟持皇帝,逼宫造反;另一方面又惊叹天子的深谋远虑,不动神色就粉碎了顺亲王极其党羽的兵变。
而在圣驾回城之前,顺亲王府上就被京卫指挥使的人看管了起来,府中众人一律不得外出。
这时候整个王府一片愁云惨雾,宝钗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终于慢慢稳定了心神。
宝钗觉得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王妃,要让王妃有机会进宫去。
而这一次,蒋诚兮是站宝钗这边的。
因为兵变的事情,从头到尾她们毫不知情,而她们现在唯一能寄希望的,就在于天子的慈悲怜悯之心了。
否则真是按照罪名来的话,水泓这一次都够满门抄斩的。
可宝钗等却并未如愿,因为无论她们怎样哀求,都没有办法走出顺亲王府。
这是宝钗这辈子最为绝望、无助的时刻。
绝望的等待了大半个月之后,顺亲王府上的众人终于等来了判决。
水泓被废除了所有爵位,且囚禁于宗人府,终身不得放出。甄贵妃教子无方,夺去贵妃之位,降为修媛。念及水泓妻妾孩子均不曾参与其兵变事件,悉数贬为庶人,王府收回,另单独恩裳一处住宅,王府众人迁入居住。
不过紧接着,天子给了皇孙水明一份差事,将其派往云贵边境历练。而蒋诚兮自然跟着夫君前往云贵。
而水萱和宝钗的儿子,很快被天子接入宫中教养去了。
王妃一病不起,黄氏又是个无法理事的,宝钗自然只能接过管理的任务。
今非昔比,天子到底念及都是女眷,每月还是由内务府给她们提供一些银钱,可微薄的银两,甚至很难支撑。她们自然就无法养着那样多的奴仆,于是宝钗立刻就将大部分都遣散,幸喜薛家因着薛蝌的打理,宝钗暂时还能有娘家可以依靠。
而同样受到水泓事件影响的,还有很多‘四王八公’的家庭,宁国府就在其中。贾珍父子是完全参与了水泓的兵变的,因此宁国府直接被抄家,男丁被判处流放三千里,女眷悉数被发卖。
惜春因为打小在荣国府老太太跟前养着,事情一出来,黛玉自然就赶紧想办法进宫去求情。除了黛玉,临近生产的元春也开了口。
天子听闻惜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