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找人,也没别的事儿,”六姐夫抬手冲大夫往后指了一下,示意大夫往后退,他自己跟林得意说:“你自己先养养身体,有事情就再说吧。”
林得意问:“谢大小姐那边有消息吗?”
八姐夫干脆挥手让大夫走,他自己往床边上一坐,说:“六公子让人把圣旨都送过去了,她哪儿能不来呢?不过她要从抚州带兵过来,也需要时间,再有个两天吧,她那边脚程要是快的话,再有两天应该就能到了。”
林得意:“好,我知道了。”
八姐夫又说:“我找军里的老卒看过了,这几天梧州这边都不会下雨了,这对我们找人的来说是好事。”
林得意:“她到底能在哪儿?”
八姐夫:“肯定在山里啊。”
林得意:“她一定是受伤了。”
现在谢九欢受伤,是林得意能接受的事了。
八姐夫马上就说:“那是,要不是受伤,她早就回来了。不过,我们不是正在找她吗?没事的,知道地方,我们还能找不着人吗?”
横竖人就在山里,是不是?
林得意恨不得自己这会儿就上山去,但他脑子昏沉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跟八姐夫多说几句话他都做不到。林四少爷现在就是人活着,可除了还能喘气,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八姐夫坐床边上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意识到一直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说话后,他才探头去看林得意,发现林得意已经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这要落下病根儿了,该怎么办?”八姐夫哀声叹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这三天的工夫,林得意好像就瘦得厉害了。
林得意睡得极不安稳,双眉紧锁,身体不时还因为高烧抽搐。
八姐夫捏着自己的眉头从客房出来,正好看见周元从楼梯口那边过来。
“大夫人呢?”八姐夫问。
周元小跑到了八姐夫的跟前,恭声跟八姐夫说:“大夫给四少爷调了药方,小的刚把药方给小伙计送去。”
八姐夫:“还是小伙计熬药?”
周元忙就点头说是。
八姐夫摇摇头,小伙计这几天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没受伤,但大夏天里,这位得一直守在灶台跟前熬药,睡觉都是在灶台跟前睡的!
“你去守着你家少爷吧,”八姐夫跟周元说:“我去院子里站站。”
他得去透口气,不然他就得疯了。
结果八姐夫刚在客栈后院里站下来,林娇娘就找上了他,开口就是问:“王老爷,有四少奶奶的消息吗?”
八姐夫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娇娘:“天都这么晚了,吴老爷他们今晚上回来吗?”
八姐夫:“不知道啊。”
他是既不知道去断崖底下的路要怎么走,也不知道断崖底下有什么,所以他能说什么呢?
林娇娘:“那晚饭?”
八姐夫把手一挥,说:“饭还是要吃的,回头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呢,不能再有人病了,准时开饭。”
林娇娘十分勉强地笑了笑,他们这拨人里,还没生病的人能有几个哦,可别再摊上事了!
六姐夫带着几个护卫,举着火把,在这天后半夜的时候,才一路摸到断崖底下。
最先迎接六姐夫几个人的,就是弥漫在空气里的恶臭味。寻着这股味道,他们扒开乱石堆,找着了两个死士的尸块。
“都要烂完了,”六姐夫蹲在一块尸块前,跟护卫们说:“这人掉下来后,身体摔碎了,这应该是他的肚子,你们瞧,后头拖着肠子呢。”
护卫们还真没见过,人从悬崖掉下来后的样子,这一回见着了,几个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这死状比五马分尸还要惨呢。
一个护卫将在草丛里捡到的刀,递给六姐夫。
这把刀的刀刃卷了好几处,六姐夫仔细看看这把刀,说:“刀上没有标记,这帮孙子很谨慎。”
六姐夫把刀往身旁的地上一扔,说:“再找找那天的那只老虎。”
几个人把这处崖底找了个遍,把两个死士散落各处的尸块都差不多找齐全了,他们也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
“老虎是不是走掉了?”一个护卫说:“它没事。”
六姐夫皱着眉,这边的地上泥土层厚,他们这会儿踩上去都能留下脚印,老虎那么大个儿的一个动物,一个脚印都留不下来吗?
“会不会是被雨水冲走了?”一个护卫猜测。
“这个是猫的脚印吧?”六姐夫找着了一串梅花状的脚印。
“这猫应该受伤了,”六姐夫顺着谢九欢在地上爬行的痕迹,一路走到了小河边,然后他看见了塌陷过的河岸。
河水这时流动缓慢,护卫们举着火把看,感觉河里的水还挺清澈的。
“看不到河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