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爹和谢十全到了杏花街的时候,看见前头人头攒动,谢老爹就跟谢十全说:“坏了,怎么这么多人,不会已经在打了吧?”
谢十全忙就往马车下跳,一头冲进人群里就不见了踪影。
谢老爹追着谢十全跑,都没能追上。等他终于赶到行舟杂货铺门口时,一眼就看见谢九欢在跟三个婆子撕巴,谢十全手里拎了根棍,已经在帮着谢九欢揍人了。谢老爸再看,他夫人一巴掌把亲家母打倒在地了,手里捏着一大团,应该是从亲家母头上薅下来的头发。
至于大女儿,谢老爹找他大女儿的时候,谢大姐已经把黄氏给打哭了。有谢九欢在,尤氏请来的帮手们近不到谢大姐的身,所以谢大姐可以专心致志地,把黄氏给打服。
谢老爹叹一口气,也没拉架,而是迈步进了杂货铺。
杂货铺里,谢大姐的大女儿小母鸡似的,将两个弟弟护在身后。等看清来人是外祖父后,十五岁的赵巧姐紧绷着的身体,才松缓了下来。
“外公,”巧姐儿带着哭音喊谢老爹。
巧姐儿是已经定了亲的大姑娘了,所以谢老爹只能拍一拍外孙女的脑袋,把两个外孙搂在了怀里,说:“先不管外面了,巧姐儿你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爹呢?”
巧姐儿手指颤巍巍地指外面,“我娘……”
谢老爹:“我看过了,你娘和你后姥,还有你九姨在打人呢,哦,你小舅舅也在帮忙,用不上我们。”
是自己这头儿的人打人,这下子巧姐就放心了,但刚神情缓一缓了,巧姐儿就又哭了起来,跟谢老爹说:“外公,我爹晕过去了,一直就没醒,呜呜呜。”
巧姐儿这一哭,两个弟弟就跟着哭了起来。
谢老爹也慌了神,一直昏迷?他大姑爷不会就这么没了吧?“快,带我去看你爹,”谢老爹让巧姐儿带路,说:“请大夫来看过没有啊,大夫怎么说的?”
巧姐儿抹着眼泪,“大夫来过了,给我爹用了药,说得等我爹自己醒过来。”
谢老爹听着这话,就感觉大夫在说,让他大姑爷听天由命呢,不行,谢老爹当即就在心里划拉起熟人名单来了,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太医,怎么着他也得请个太医,来给他大姑爷看看。
“你娘这心怎地就这么大?”谢老爹跟巧姐儿抱怨:“你爹都这样了,她还有工夫跟你奶她们干架?”
刚才他看得真真的,债主他是没瞧见,他就瞧见尤氏婆媳三,还有一帮婆子,被他们这头儿的三位“女将”打惨了。
巧姐儿眼泪流得更凶了,说:“外公,我奶说我爹借了她一千两银子,让我娘还钱,不还钱就要我娘拿铺子抵债。”
谢老爹第一反应,他大姑爷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吗?第二反应,一千两银子?那还是把尤氏婆媳三个,打死算了。
谢老爹到铺子后院看女婿,铺子前头的街上,谢大姐狠狠一巴掌挥下,生生打掉了黄氏的一颗牙,却还是不解气,抬手还想打。
黄氏一嘴的血,捂着脸就在地上打滚,她婆母这次叫了十七个婆子来帮忙啊,谁知道竟然还是打不过谢一花这个泼妇。你谢一花盯着我一个人打,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打老虔婆去啊!
心里这么恨着,但黄氏不敢真往外嚷嚷,尤氏到底是她婆母,天天在心里面咒骂没事,让人知晓了,这就要她的命了。
谢九欢这头儿的架早就打完了,来帮忙的婆子,有的是跟尤氏有点交情的,有的是得了尤氏针头线脑的小好处的,还有的干脆就是拿了尤氏一个铜板工钱的,婆子们真不至于为了这点子好处,就拼上命的,尤氏她不值得。
所以跟谢九欢交上手,发现这姑娘,她们合起伙来也打不过后,这帮婆子就躺了。
看黄氏在地上打滚了,谢九欢跑到了谢大姐的跟前,问说:“大姐,还打吗?”
再打下去,她估摸着就得赔医药费了。
谢大姐气不顺地往苗氏那边看了一眼,苗氏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她婆母抱着头在哭,好像脑袋上秃了一块。
谢九欢也看到尤氏了,抽着气说:“我的天,二娘到底薅了她多少头发啊?”
谢大姐嘴角一抽,又找金氏,还有一个欠抽的呢?
“那边,”谢九欢指给谢大姐看,
金氏是谢九欢扔出铺子的,这位一直就趴着没动过。
“我看过了,她没事,就是在装死,呃,不想挨打吧,”谢九欢说。
“呸,什么东西,”谢大姐往地上呸了一口。
她这两个妯娌,黄氏是个嘴贱欠打的,金氏就是藏奸的那个,挑唆着尤氏和黄氏在前头冲锋陷阵,她在后面拿好处。黄氏要是是恶狗的话,金氏就是毒蛇。
谢九欢看自家大姐咬牙都咬出声了,就说:“是不是太便宜她了?要不我再打她一顿?”
谢大姐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用了,以后再收拾她,你一个大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