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谨没个正形,只当他是玩笑:“你爸涉猎产业那么多,你想摆脱他的光环证明自己,就只有去干男公关了。”
章榕会懒得搭理,他还特别欠地挤过去:“真的,行行出状元。我知道有干得好的,一年靠卖酒也能挣个几百上千个。你这脸、这身材、这气质,富婆不都得为你疯狂?”
“有没有点正经话?”他很不耐烦地打断他。
王家谨这才看他的脸色不似玩笑,旁边的靳南已经接过话去:“会哥,你不是有个游戏公司?现在干得也不错,不如拿回来自己做? ”
章榕会陷入一瞬间的沉默,又很快道:“公司现在在阿铮手里,运转得很好,我再回去插一脚倒是没有必要。”
王家谨又提了几个点子,不过也都是不着四六,没什么可行性。
靳南突然说:“我这儿还真有个可以捡的漏。我三堂哥最近准备出手一个金融牌照,价格合适,还没开始的对外挂。会哥你感兴趣可以先出钱拿下来,等机会合适了再转手。”
王家谨问:“要准备多少钱?”
靳南比了个数字。
章榕会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金还算充足。
靳南凑过来低声道:“难的倒不是买,主要是变更审核卡得严,万一认定为异常,牌照直接变废纸。据我所知,目前主管这块的人姓费。”
一个“费”字,让王家谨的眼皮都跳起来。
靳南说:“我也就是提个主意。你们跟费岩成有些积怨,所以想要做成这个,还是很有风险。”
七月里,路意浓随路青回到了北城。
她回北城的第一天,查睿宁就带着狗狗上了门,金毛犬几个月不见,已经变成了很大的一只。
路意浓有些防备地堵在门口:“谁叫你来的?”
“你姑姑叫我来给你当老师,”他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免费的。”
她还是犹豫地不想叫对方进门,查睿宁已经下了指令:“Carman,上。”
路意浓下意识地闭紧眼睛闪到了一边,却发现金毛坐在原地并没有动。
查睿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朝她露出得意的笑。
此后只要路意浓在家,查睿宁几乎每天上门,他似乎也只是来当老师的,同她口语对话,抽背单词,再帮她挑选学校专业。
路青基本不在,她一直在北城、江津来回奔波,每天都很忙碌。
偶尔画廊有展,有活动的时候,路青也会带她过去艺体中心。
她始终可惜这路意浓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缺少了艺术细胞,学美术、音乐的钱大把砸进去,也几乎只能理解一些皮毛。
她去画廊,查睿宁也要跟着,他发现路意浓不怎么理他,却对狗很好,便把狗也带去了。
路青在里接待顾客,路意浓将查睿宁和狗拦在画廊的门口。
“不行,”她头疼道,“Carman体味太重了,不能放它进去。”
“而且他会拆家,这里面的东西都很贵。”
查睿宁觉得光这么逗她很有趣,他也没想着进去,就编了一堆歪理磨着她一直说话。
章榕会还是在二楼,还是在那个咖啡厅。
向下望着。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她了,送她去桐南过年,是最后一次。那时她情绪低迷,攀着他胸口的手指一直在微微的抖。
现在她站在遥远的地方,面色微红,纤细的胳膊嫩白如藕,一席红色的裙子像盛放的红色鸢萝花。
她少有穿这么鲜艳的颜色,这么一看也是美的。
这美丽原本独属于他个人,现在却不再是。
而那个去年路青塞给她的相亲对象,竟然还黏在她的身边。
像个狗一样,舔着脸、黏着她。
她明明说过那不是约会,也不是她的本意。
现在呢?
这是第几次了?
这他妈是第几次了?!
查睿宁在与她玩笑的中途,突然感觉到一束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他疑惑地问:“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在看我们?”
路意浓下意识地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章榕会站在艺体中心的二楼平台边,他眉眼萧肃,肩背挺阔,抽着烟冷眼向下望着,像漠视众生的神衹,俯瞰茫茫蝼蚁。
他的眼神刺伤她,也让她清醒起来。
分手,就是这样的。
曾经的那些甜蜜、专注、温柔都不过是他手中被掸落的烟灰,早就不复存在,被风刮到不知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