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动静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将李絮棠叫去训斥了一顿,陆致远也对李家兄妹也更加的忌惮。
挑拨二房和睦,只是司宁的第一步,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心情不错,她去看了妙儿。
妙儿休养了一阵子,气色好了一些,可还是会咳嗽不止。
伤到了肺叶,咳嗽会一直延续。
这件事没办法逆转,就算是司宁将人治好。
每次听见赵老爹抱着希望的时候,司宁都很难过。
妙儿还小,这个毛病会让她以后的路比旁人难走许多。
可妙儿却很乐观,“咳嗽就咳嗽,又不是要命的事情,要是以后谁嫌弃我咳嗽,大不了我不嫁了,正好能试出对方的真心。”
“反正我也想在医馆呆一辈子,学医多好,治病救人那是行善积德。”
赵老爹听着这话,总是忍不住叹气。
他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怕惹得妙儿跟着他伤心。
司宁给赵老爹留了药方和银票,银票是吴倩倩从陆致远那里偷来的。
陆致远后来在房中找到的银票其实是假的,不过暂时这事还没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不怕,他只会觉得是李絮棠将真的银票掉了包,推吴倩倩出来背锅。
赵老爹看见这么多钱,吓得双手都在抖。
“这可使不得……”
“妙儿这毛病怕是要一阵子,您别出去上工了,留在家里照顾她,你们得吃饭,剩下的当妙儿的嫁妆,等她到了年纪,有人诚心求娶,咱们不能让对方有什么顾忌,让妙儿一辈子顺心最重要。”
赵老爹又要给司宁下跪,司宁伸手扶住了他。
“妙儿受伤,有我的责任,这银子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赵老爹老泪纵横,“这不怪您,是妙儿命不好,是那个歹人可恶,怎么都算不上宁小姐身上。”
“我虽是个粗人,但也不糊涂,您对我们爷孙两的好,老头子我全看在眼里,要是将您的好当成驴肝肺,我也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不怪司宁,司宁却不能真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给了补偿,也为爷孙两人谋算好了以后的日子。
从赵老爹家里离开后,她去了一趟医馆。
医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少了妙儿帮工,孙一凡又请了几个伙计,可到底没像司宁提议的那般收徒。
司宁并不强求,医馆交给孙一凡她便不会插手。
任重远见到她,将她拉到一旁,将几张纸拿出来给她看。
上面是他记下的那日手术全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他想请教司宁一番,想让她帮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善的。
司宁指出了几点,又同他讲了一些遇到的案例。
任重远听得格外认真,他眼里放着光亮,等到司宁说完,心里还免不得激动到不行。
“这些我不会同旁人提起的。”
太过惊世骇俗,旁人未必会懂,反而会将司宁当做异类。
司宁笑着点头,“手术其实也不是适用所有的病患,身子太弱的我不建议手术,除非一些突发情况,否则以汤药治疗效果更好。”
中医在于固本,西医则是针对性治疗。
没有对错好坏之分,只看针对的病症。
任重远受教了,神情依旧激动。
“您要是在早生几年,会造福很多人。”
司宁就笑,“您太高看我了,我拯救不了苍生,但我们可以交给更多人去拯救,我们可以开办学堂,让医术互通,这样会有很多人不至于不治而亡。”
这是司宁第一次同旁人提起这件事,任重远的名声甚至超过周正生,他在民间更有威望,司宁觉得这件事他兴许能帮衬一二。
任重远有些惊讶,“你想将你所学教给其他大夫?”
“不光是其他大夫,任何想要学医的人都可以进学堂,当然年纪小一些更好,接受这些更快一点。”
任重远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有点难。”
司宁也点头,“确实难,但未必不能真的办到,我们先将医馆名声打出去,自然会有人慕名而来。”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司宁一直都很坚信这句话。
“宁小姐,你真的是镇国公府的庶出小姐吗?”
司宁被这话问的一愣,反应过来笑了笑。
“任先生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学堂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医馆我会帮你扬名立外的。”
任重远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他眼里的光闪了闪。
这是同为一名大夫的使命,司宁懂任重远的激动,任重远也懂司宁的抱负。
无关男女私情,却是惺惺相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