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风从门外涌进内室,吹得委托榜上黄纸飘动。只有角落里这面旧榜单上,被钉子钉得死死的委托并不受风力影响。
那上面的榜单是用羊皮制成的,内容也经特殊的墨水写过,以至于过了许久也不曾褪色。
“两位大人对这个感兴趣啊?”长柜台后,管委托的管堂一抬眼便发现了两个不寻常的人,一时拿不准二人的底细,便上前试探。
在他这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多多少少都认识些,像林朝歌他们这样的陌生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林朝歌看到上面的字迹,力道透过皮面,字字泣血,仿佛有天大的恨意。
连赫朝外面望了一眼,并没有接管堂的话。
管堂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为二人介绍道:“噢,刚刚出去的是虎门里有名的刺客,江湖人称‘快三刀’,早年老大捡到他的时候就断了腿,要不是他命大,本事又好,恐怕早就死了吧。”
“这落灰的委托就是他发布的,有了些年头了,好像是跟那场变故有关,没人敢接,近来,出了两个厉害的人,能身闯金水河毫发无损,他这才出来看看,想来是看看,能不能大仇得报吧。”
“他极少接委托,但凡接下的都能完成。平时不出门的。”
林朝歌听着管堂介绍,一时间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再次看向落灰的羊皮卷,上面赫然标明,要新城主的项上人头。
“我看两位眼生,打从哪里来呀?”管堂问。
林朝歌扫了一眼连赫,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庄强兄弟介绍过来的。”
连赫立马会意,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管堂的问询,同时又将管堂的目光带偏,没让他起疑。
“哎呦呦!庄强兄弟我可是见过的,那是个真仗义的汉子!二位大人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我这小小管堂一定知无不言!”
管堂立刻来了兴趣,甭管面前这俩人有多可疑了,到了这一步,有熟人介绍,那就是自家兄弟。
“既然这样,您应该知道那个人住哪。”
林朝歌点明了目的,管堂的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那必须的!他在离这不远向东的白虎街,也是我们老大的地盘,您二位要是去可得小心,‘快三刀’脾气古怪,惹到他事儿小,可偏偏他是老大的得力干将,要是惊动了老大就事儿大了!”
林朝歌谢过管堂的提醒,和连赫一起去往白虎街。
“祝您二位好运!”管堂恭送俩人远去,拉上了门。
回头去看那处落灰的榜,上面哪还有羊皮的踪迹?
“这是揭了榜?我一小老儿一点都没察觉到,等等——”管堂猛然反应过来,“难道那两个牛人,就是这俩?!”
“哎呀呀!坏事了!坏事了!得赶紧报告给老大!”
管堂抓起帽子,风风火火地就朝向白虎街那边去了。
“你不要紧吧?万一一会儿对上,想低调就再也没法了。”
连赫不由担忧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林朝歌将揭下来的羊皮卷在连赫眼前晃了晃,“管堂不多时就能发现。或者说,从我们踏上虎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匿身之法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虎门的管控,消息还没有传到其他阵营去。”
“都是在江湖混的,有哪一个是傻的?”林朝歌继续分析,“就算不揭榜,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身份,隐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我们的本事,有多大的能力。”
“而外界传言,我们是唯二穿过封锁线毫发无损的,他们必然会因此忌惮,不敢对我们做什么,起码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什么角落里。同时对接下来的博弈有优势。”
“很讽刺吧,过去待在市井的经历,居然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连赫压下林朝歌的肩以示安慰,将林朝歌眼中浮现的、对过往的厌恶抚平。
“不是。”
“什么?”
“不讽刺。相反,是天赐的礼物。”连赫开解她凌乱的心绪,“一个上位者沦落下层阶级是极难翻身的,但你成功了,就意味着你完全可以掌控上和下的两种玩法,这对你有利。”
林朝歌意识到还能这么解释,便稳住了波澜起伏的内心。
“况且,你不仅明白了它的玩法,还保护着身边的人不受侵害,这些东西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怎能让你烦乱呢?”
连赫将林朝歌攥紧的衣摆一一抚平,让他放宽心。
不过是旧事重现,林朝歌能战胜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有连赫在,胜率就更大了。
再不济就是重开副本,容错率相当高,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你,连赫。这么说,我放松多了。”
“乐意效劳。”
两人行至白虎街,看着夜幕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