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十八岁成人这年,覃岁覃年所在的工厂发生大爆炸,严重地步到,打开手机电视电脑,上面全部都在推送有关新闻。
覃年被炸当场身亡,覃岁离得爆炸处有些远,在医院昏迷了两周,最终去世,上百人的大工厂,到最后只活下来不到数十人。
彼时覃晴正受着抑郁症,焦虑症的折磨,药物使她身体明明没有什么营养,却在极速发胖。
直到保险公司把大额的赔偿金给到覃晴手上,覃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变成了两个罐子,和一张卡。
她断了自己的药物治疗,身体消瘦地厉害,舒眠更是直接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去住,让家里的阿姨每隔十分钟就会去看一下覃晴的状态。
她没再开过口,后来,洛柯也搬到了舒眠家,每晚覃晴都睡在她们之中,听着她们一唱一和努力地给她讲述一些欢乐的事情。
直到周五下午,洛柯和舒眠回来的时候,带上了一整箱啤酒,她们今年都已经成年了,只是覃晴在时砚去世后就一直在休学状态。
她已经做不到集中注意力去听完一节课了。
整箱的啤酒被洛柯悉数拆开,白色的气泡在啤酒打开的一瞬间往上涌,洛柯递给了覃晴一瓶。
覃晴眨了下眼,接过,仰头闷了一大口。
她没喝过酒,辛辣刺喉的滋味让她皱紧眉头,可却令人上瘾,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被麻痹了一瞬,只有那皱眉的一瞬间,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一丝轻松感。
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她无比珍惜。
洛柯和舒眠的啤酒还没开始喝,覃晴的那瓶就已经下了半瓶。
明明早已喝醉,却在喝完整箱的啤酒之后,依旧想继续喝,沉醉在眩晕无法思考的世界之中。
时砚的死,又怎么会是只在覃晴心底留下来阴影呢,覃岁覃年的死,又怎么会让她们不在意呢。
这样麻痹神经的沉醉时刻,难受却舒畅,是久违的轻松。
不知道喝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头疼难忍,三人齐齐皱着眉头。
幸好保姆阿姨早已给她们准备好了醒酒汤,才得以让她们缓一缓。
几个女生去浴室洗澡,舒眠家里的房间不少,所以浴室也有好几间,不需要等着轮流去。
淋浴头打开,水流倾泻而下,像一阵暴雨打在她的身上,覃晴撩开面前黏腻的湿发。
她忘了她们昨晚都聊了些什么,只记得,洛柯问了她一句:“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那天晚上时砚保护了我们所有人,从今往后,我们所有人都保你一生肆意。”
覃晴从喉间溢出一声苦笑,看啊,时砚连死都是为了保护她,甚至还为她铺好了后路。
周一开学,洛柯和舒眠的头也终于不难受了,只有覃晴,那晚喝了太多,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头痛。
她习惯打开电视,害怕过于安静的时刻,只是有声音就好了,她从未认真听过电视里的消息。
可这次,她却鬼使神差地听了一些。
知名歌手廖宇将在裕陵召开自己第三场巡回演唱会。
覃晴抬起头,确认了演唱会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抢票时间。
晚上,洛柯和舒眠回来时,覃晴向她们说了自己想去看演唱会的输钱。
她们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可思议。
很快反应过来之后,两人直接应下,洛柯直接去打电话帮她我买票了。
舒眠则是询问,需不需要跟她一起去。
覃晴摇摇头,她知道洛柯和舒眠都没有追星的喜好,虽然她也没有,但是曾经偶然一次听到过廖宇唱的一首《浴火》之后,就多了一个这辈子的梦想,去听一场廖宇的演唱会,去听一次《浴火》的现场版。
演唱会是在下周二。
覃晴穿了一条红色系带短裙,她太瘦了,胸前都没有几片肉,几乎是清晰可见的骨头,在家里待了太久,她一直不愿出门,所以皮肤很白,白到一种病态的白,哪怕穿着热烈的红色短裙,都依旧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命不久矣的凄惨。
她坐上出租车,从手机上调出自己的购票记录,这次的演唱会办得很大,来了很多外地人,街道拥堵,为此在好几条的路口都是交警,甚至看见了特警的车辆。
越是往里走,覃晴就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快,一种抑制不住的感觉。
偏偏司机开始还开错了路,最后她坐这一趟车多花了三十多块,她也没有争辩,只急着付钱,然后进场。
覃晴拿到了演唱会票根,进入会场里面,偌大的体育场里,覃晴在志愿者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演唱会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六点开始入场,她是六点三十二分入场的。
天色渐暗,看着舞台上的屏幕突然变暗,人群手中的荧光棒成为月色之下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