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捧着他的脸端详观察。
他脸上的伤是女人打的,只有女人的指甲能刮出这么尖利的痕迹来,细长的还泛着红,所以是昨天晚上?
他妈妈打的?
可是周锦也知道谢淮舟没和父母待在一块儿,他祖母很疼他的,不可能打他。
总之不管是谁都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懂吗?
实在太过分了。
谢淮舟很喜欢她手心传到皮肤上的温度,冰冰凉凉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不知道。”
“吃药了没?”
“吃了。”
“谢淮舟,她打你,你还手了吗?”周锦也试探性的问。
谢淮舟面色终于不在沉重,眉间稍稍舒缓开来一些,声音依旧弱,时常看见他都是张扬不羁的,现在他这样颓然,叫人心里不舒服,“还了。”
所以不可能是他妈妈或祖母打的他。
她起身,看向桌上的东西,“还有哪儿受伤了?”
都要用纱布这些东西包扎说明很严重。
谢淮舟摇头,“没大事,就是头疼。”
周锦也才不信,从他开门她就注意到了他手臂上肯定有伤,不然不会连开门都被扯得疼得皱眉头,还自己悄悄躲在家里哭过。
肯定伤心极了。
“你要给我看吗?”
“不给我看我就走了。”
周锦也不想他此刻要面子,该喊疼的时候何必强撑着有些伤就得剖开来摆在面前,不然会顺着皮肉烂进骨子里。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扣得紧紧的,生怕她真走掉,“是我祖父打的,不好看,怕吓着你,”
周锦也才不怕,她自己身上也不是没有过丑陋的伤疤,杨甜她们以前欺负她的时候还用刀尖在她身上划过字呢。
周锦也绝对没想到一个老人家能这么毒,谢淮舟脱了外套,卷起来T恤衫,手臂上和背上不说打得皮开肉绽,却也是有多处磬血,左手肩膀那儿看是被棍子上的哪儿戳到的,一个小血洞,还会冒血。
这都可以报警故意伤害了!
“为什么打你?”
“我把谢承尧推下楼了。”
“摔得严重吗?”
“他命大,擦伤一点手。”
“傻子,不是让你讲道理吗,你让自己吃了很大的亏,知不知道?”
谢淮舟垂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平淡的陈述其实是最难的,“讲不了道理,锦也,你知道吗,那个家里没人爱我,也没人会听我讲道理。”
周锦也不知道他到底受过多大的委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父母虽然也不太关注她,但是她也不敢完全说他们不爱她。
周锦也停下手里涂抹的动作,轻轻拍着他的脑袋,“谢淮舟,我要去漠阳读大学,你跟我走吧。”
“好啊。”他抬头,眼眸里有些许光亮,将站在身侧的人拉到身边抱紧,埋进她的颈窝。
很快衬衫上传来湿意,大颗的泪珠子沁入皮肤。
周锦也知道他在哭,她知道谢淮舟肯定很委屈,乐意将肩膀借给他。
他觉得自己很丢脸,不应该让周锦也看见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更需要她的肩膀,反正也就哭这一次。
他很好骗,她都不用特意哄他就愿意跟着她走。
漠阳很远,但可以离周锦也很近。
谢淮舟身上很烫,他高烧度数绝对不低,感觉他人都要烧迷糊了。
周锦也简单给他处理完伤,把人扶回房间,从他家冰箱里找到冰水,用毛巾打湿给他敷在额头上。
他肯定一晚上没睡,和周锦也说几句话的功夫人就安静下来,拽着她的衣袖,眉峰紧紧皱着,俨然不舒服。
她看见他床头柜上的放着一罐糖果,玻璃瓶装好封好的,认出来是他平时从她这里要去的糖,觉得谢淮舟好幼稚,简直是个幼稚鬼。
糖放着不就过期了吗?吃了还会有干嘛要存着呢。
她一根一根的拨开他的手指,走出房间把他家里的窗口全给拉开了,大门也开着。
谢老太太带着医生过来,看见门没关,有个小姑娘在谢淮舟家里。
她一眼认出来,是宋家那个的外甥女。
小姑娘规矩的坐在客厅里,自己看书呢,乖巧得很。
见有人来了,周锦也起身站好,跟谢老太太说了一下谢淮舟的情况,不打算在留,收拾好书包要走。
老太太问他谢淮舟情绪怎么样,她只说他很委屈。
“你们是好朋友吧,”
“是的。”
“这孩子犟得很,脾气不好,不知道服软,总让自己吃亏。”
“确实,不过谢淮舟没有坏心眼。”
“这倒是,直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