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绪满头大汗的站起身来,周锦也扔了块干净毛巾给他擦,空调这才又恢复运转,“谁的手机怎么一直响?”
“公交车上捡的,失主是我们这栋楼的,应该等会儿会来拿。”
程绪脱掉外套坐在她家沙发上,撕食品包装袋,“男的女的?”
“好像是个男的,”
“你傻啊你,交给司机不就好了,拿回来干什么,你室友还没来,一个人多不安全。”
“司机说他有事儿……”
“胡扯呢!”程绪撕米粉包装溅了一手油,赶紧去洗手间洗,这时门铃响了,周锦也跟他说,就去开门,手里拿着的黑色手机还在响,这失主够忙的,电话不断。
周锦也从来没想过会这样遇到谢淮舟。
她开门的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把手机放在他手上,看清他的无官,她像被人点了定穴,手僵在空中,她在公交车上竟然没有认出来他的背影。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周身弥漫着一股冷气和淡淡的薄荷香,头发甚至还在往下滴水,顺着硬朗的眉骨到脸颊到下颌,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大裤衩,踩着拖鞋,看着挺不着边儿的,人比读书那会儿还要结实。
而且他好高,周锦也还得微微仰头看他。
和她一样愣住的还有谢淮舟。
他嘴里叼着烟,原本漠然的神色在看见来人那一秒也一瞬间凝结,随后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取下唇间含着的烟,顺便扇了扇在他们之间萦绕不散的烟圈。
“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儿都没长?”他率先问出口,面对面站着,他可以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错愕的,欣喜的,惊慌想要躲避的。
男生的声音比几年前要沉,在他们没有联系的几年里,他们都长大了。
周锦也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心脏早已经在胸腔内砰砰乱跳,她紧张,害怕,下意识的低头,让耳边的短发垂落在脸颊边,“好、好久不见,谢淮舟。”
“周锦也,你食言了。”掌心相对,中间隔着他还在响的手机,周锦也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再开口说一句话。
僵持的几秒钟,她身后响起脚步声,程绪匆匆拿着薄毯过来,一把将她包裹好揽进怀里,语气责怪,“也不穿件外套,干嘛呢你!”
周锦也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背心和一条睡裤,而程绪洗个手上半身的衣服都洗飞了,光着个膀子就从她家出来。
程绪蓦的对上谢淮舟的视线,吓一跳,这家伙长得好不假,但怎么感觉戾气这么重呢!
还有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个子这么高?目测一米八八是有的。
幸好今晚他过来了,“欸兄弟,你可以走了吧。”
谢淮舟原地站着没动,只是怔怔的凝注着程绪怀里低着头的人,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似岩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喷涌而出。
周锦也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盯出一个窟窿来,愈发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最终他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仿若在自嘲一般,准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