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秦瑟那首《忆情》。
不经意的回头,却见昌吉一直疑惑而深深的笑,侯爷不由局促一些,昌吉微笑道:
“侯爷,不如您去望月湖西风厅坐一坐,老奴给您调一杯花米浆如何?您对老奴的大恩难报,小侄赵梁给您添麻烦了吧?”
主癸和颜悦色道:“不了,本侯还得去夏宫给几位帝妃请安送礼。赵梁是一个好孩子,本侯计划推荐他入宫侍奉君王,前途无量。”
昌吉仿佛是怔了一瞬,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的微笑。那笑意越浓,越像有了乞求的意味:
“侯爷,您三思,小侄粗陋不堪,给您当一个奴隶即可,您这样抬举他,恐怕会惹祸的。”
主癸目光深邃,嘴角微笑道:“你莫慌乱,知道你们情同父子,感情颇深,我待他一直视如己出,入宫侍奉君王这是必然之路,总好过侯府琐事缠身。”
昌吉跪拜磕头,声音颤抖:
“谢侯爷大恩。”
等商国候告辞以后,利苦侯爷看着巫医留下的药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昌吉呀,你去看看妺喜小姐怎么样了,终日啼哭极其不正常。”
商国候爷亲自求秦瑟的女儿为义女,可见还是顾念一份亲情想亲上加亲。
起身踱过堂前,才惊觉,背心的衣衫已被方才在跟主癸交谈时的拘谨逼出的薄汗洇透了,这依稀的汗水仿佛提醒着心里明白对方的老辣与沉着。
利苦神色颇有触动,稍稍放心。
“给小姐最好的院落和伺候的家奴,本侯要亲自调教。”
管家昌吉拿着侯爷喝完的药碗弯腰退出。
秦瑟失踪的消息震惊东夷族部落各诸侯国,以至于蔓延到大夏都城。
于是全国重金张贴告示寻找有施国侯爷爱妾却杳无音信。
秦瑟留下一个三岁的女娃名曰妺喜,女娃日久不见母亲,啼哭不休吵的侯爷烦躁不安。
妺喜的奶母包括身边伺候的嬷嬷竟然无人安抚住。侯爷一气之下都赶出侯府换一批家奴伺候。
为了妺喜的啼哭府里的姬孺启廖请了巫祖*来驱魔,说是小姐有可能是招惹了煞气不仅逼走亲母且被妖魔缠身。
侯爷自然是允准。
没想到巫人请了一位又一位依然无法让妺喜停止哭泣。
利苦侯爷只能又散出消息,如果谁能让女儿不哭就赐予上奴身份。
几日过去了,依旧没有出现名医巫人能够安抚妺喜的哭闹。
小女娃因为成日的哭泣,扰的府里不得安宁。启廖也一病不起,利苦侯爷更加缠绵病榻。
渐渐有人传出来,妺喜小姐克父克母,“家有吵夜郎,万贯家财也败光”的讹传。
有施国大街小巷开始有孩童唱起来吵夜郎妺喜的歌谣。
看着府里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姬孺也一样卧病在床,利苦侯爷开始对妺喜厌烦起来。
消息传到商国侯府,主癸忙协助有施国寻找可能治疗小姐哭闹的药方。只蹙了眉沉吟不语,良久方道:
“送我的快信给利苦侯爷,寻找圣灵教徒,以求护佑,方可治疗小姐的疾病。”
赵梁见侯爷对有施国侯爷女儿惦记关爱,在旁边负责的提醒道:
“侯爷,据说秦瑟的女儿日夜哭闹不止,是因为自带煞星,吵夜损亲,败家耗族,您看……”
“民间传言,不可全信,更不能不信,斟酌行事吧。利苦心思颇深个,对秦瑟也好,对女儿也罢,即使对他身边任何人都隐藏一分真意,有可能是他故作的安排。这里面究竟是何缘故,你的叔父昌吉也不会了解的。”
因前几年布吉侯爷故去之事难免对新侯利苦存了几分芥蒂,亲信赵梁犹豫的提醒:
“侯爷,可是圣灵教徒多为奴隶和平民百姓,利苦侯爷能够允准外奴照料小姐吗?”
主癸拿着信函目光如炬,嘴角带着冷笑。
“休要慌乱,那是本侯定下的义女,他千方百计也会想办法找人精心照顾的,不管传言是什么,也得平安带大。”
赵梁微微点头,速把候爷亲笔信函安排家奴快马送去有施国。
利苦侯爷收到主癸的信函以后,微微蹙眉,想了想方展颜笑道:
“快,寻找圣灵教的人,看看谁能安抚我女儿妺喜。”
昌吉皆是面见喜色,急忙出去布置。
秦瑟走后的一段时日里,侯府里面奉命清理干净秦瑟留下的所有痕迹,利苦侯爷卧房包括书房都恢复一种不近女色的灰暗古板。唯独允准歌女吟唱琴瑟留下的歌曲。
他扶着门框走出来凝望外面这晴好的天空,眼神逐渐刚毅起来。
信步走进园外,隐藏的心事渐渐涌了上来。我竟是避不开这纷纷扰扰的霸权之斗么?还是命中早已注定,我这一生的就是如此呢?这王权间无尽的斗争真是叫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