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芊把所有辣豆干都切了,用布装成几个小包,让林凤仪带走。
尹嫂进来说:“御史姑娘,这方才阿芊挑的袄,小的改好了,姑娘穿着,到北方冷。”
林凤仪点头,此时正由阿芊帮着,穿上特制的长衫,把裂口调整到枪套的位置,让林凤仪可以更快取枪。
阿芊帮林凤仪加了厚棉裤,减少马背上的颠簸,又可保暖。
整个林凤仪变得有点臃肿。
一行人马,小快步走在街道上。
林凤仪盘算着,等一下出了城门,就可以和王爷并肩揽辔徐行,一路旖旎风光,谈情说爱。
到出了丽正门,林凤仪就真骑到王爷身边去,王爷却停步看着众人说:“朱明带头,白虎、本王、青龙、朱雀、玄武,岳循殿后。若朱雀御史落后,由玄武相陪,岳循随青龙后继续北奔,莫等待。如有走失,曲阳驿站会齐。”
林凤仪想,这和原来想的完全不一样,赶快说:“我要在王爷身边,万一有人袭击,比较好保护。”
话还没说完,前头四个人已经扬尘而去了,林凤仪顾不得叹一口气,也只好赶快出发。
出城往北先下坡约两里,然后才又上坡;
扬风介绍,这是一大块洼地,旁有霄河流过,数十年前还是浅湖,后来被农民围湖造田,围到湖不见了,但地名仍叫霄里湖。
这一路官道还算平整,岩土夯得很实。
林凤仪等一路驰去,过了已经完全收割完毕的田野,两山之间的凹谷与梨园,屋子零零落落的村庄,涉过潺潺的溪水,绕着小城的城墙半圈,再到绵密的针叶林,漫漫没有边际的黄沙平原,林凤仪的腿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前面海涛的影子愈来愈小。
看不见了,又看见了,又看不见了,最后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到完全看不到海涛的背影时,岳循已经从后面追上来,经过时分别向扬风和林凤仪点个头,就甩开二人加速奔去。林凤仪想,可以放弃了,就放慢马速,对后面的扬风说:“休息一下吧?”
扬风赶上林凤仪旁边说:“凤姐莫停,再十里路有鹧鸪溪,方可饮马。”
到了溪边,林凤仪趴在马背上,已经无法抬腿,真想直接这样翻滚下马。
扬风把林凤仪的马牵到一颗大石旁,抬起林凤仪的腿,几乎是把她抱着拉下来。
林凤仪瘫在石头旁,马都让扬风去照顾,等扬风杓过水来,咕噜咕噜喝了,拿出阿芊切好的辣豆干吃起来。
扬风说:“凤姐累吗?”
林凤仪有气无力地说:“累是一回事,还有又痛又麻,手痛,腰痛,背痛,屁股痛,大腿痛,脚底也痛,脖子也很酸。到底还有多远?”
扬风说:“以此速,再一时辰可抵曲阳,曲阳之后,须有月光才可再抵冀州。”
林凤仪心里偷偷祈祷:“给我乌云,给我乌云,给我浓浓密密的满天乌云吧!”
抬头看天,冬阳斜照,万里无云。
林凤仪叹了口气想着,继茶壶事件之后,自己在王爷面前又大大出丑了,想讨好王爷怎么那么难。
想着想着,气息奄奄地问扬风说:“喂,你知不知道王爷叫什么名字?”
扬风说:“佾亲王单名谦。”停了一下,扬风想想又说:“凤姐,当今圣上名咏,风乎舞雩咏而归之咏。本朝有避讳之规,还请凤姐留心。”
林凤仪说:“皇上这么雅的名字?倒是海涛说朝中有鬼,你认为呢?”
扬风说:“凤舞亦认如此,唯白虎御史以为,无凭无据,可多留心,不可多言;多言致祸,且若真有其事,更应缄默以查。”
林凤仪说:“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跟我说说。”
扬风迟疑了一下,说:“在下以为,圣上欲行之重要举措,众臣每有訾议。”
扬风讲到这里就停了,林凤仪等着,扬风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吸一口气才开口:“王爷还政时,雍国归君登基之条件,久议未拢,迄今仍为两国谈判之要点。皇上欲开放盐之生产买卖,称不与民争利,长史司马融反对,认影响朝廷用度至巨;兵部尚书苏仲麒以军费不足,亦反对开放。
永配二年,廷争之后开放,实际多为雍国巨商王族等掌握。唯并同丝绸、关隘等商税之征收额度,文臣拟值百抽五,雍国反对,上以影响两国邦交,迄今未定。”
林凤仪插嘴:“干嘛那么怕雍国?我们自己想抽多少税,我们自己决定就好啦?”
扬风说:“容畜年间,我师败绩,此后二十载,彼强我弱之势,并未改变。皇上希避战端,不欲与雍国有衅。上欲整顿军备,雍国要求我禁军各营与边防各部聘雍国教头。兵部苏尚书、平西将军向载云等等激烈反对。经往来妥协,现仅禁军虎贲营由雍将教练。”
林凤仪觉得,好像今天已经听过这个名字:“就是什么钢剑的虎贲营?”
扬风点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