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慢慢地把自己的身体搬起来,确实很冷,就直接穿上了王爷的狐裘,此时腿痛以外,膝盖也不好弯,两腿直直地一前一后把自己挪到前厅去。
灯火通明,大家当然都起来了;
出去探看的海涛回来了,说:“禀王爷,疾风将军李飞所部,有八十人马到。”
过了一会儿,八十匹马三百二十个马蹄声到了门外,没有人的声音。
随后一名军官进来向王爷行礼:“拜见佾亲王爷,卑职黑水校尉顾凉,迎驾来迟,请恕罪。”
王爷说:“李将军昏迷已醒?怎知本王在此?”
顾凉说:“禀王爷,将军昏迷未醒。梁曲阳昨晚差人来报。众校尉擅自做主,议由卑职率一百人马前来;眼下八十人急行先至,尚有二十人并马车一辆,随后即到。尚有一事容禀。”
王爷说:“顾校尉说。”
顾凉说:“昨晚接获曲阳来函,本即出发,适匪徒近百人攻打将军府邸。驻府兵士因前夜事变,已增至五百人,至子时打退匪徒,方点检人马出发。”
林凤仪、武方、海涛等人以眼神交换意见,表示,敌人将王爷及御史等人马拖延一夜的目的原来如此。
王爷说:“李将军无恙否?”
顾凉说:“昨晚卑职当值,傍晚即秘密移将军至偏房,连陪侍女子晴晴一同。昨夜刺客亦企图潜入将军原宿之房,与众侍卫冲突后离去。”
武方说:“彼等知李将军前夜未死?”
顾凉说:“禀御史,分析如此。然将军未死,全军皆知。”
林凤仪说:“还有陪侍女子,将军遇刺当时她在现场吗?晴晴?”
顾凉愣了一下,对林凤仪说话方式感到不习惯,但想一想还是了解意思,而且梁县令已说明驿站有哪些人,想必这就是那位女御史,就回答:“禀御史,彼在现场,昨日询问,当时尚未就寝,大约将军闻声转身极速,故银针未直接命中心脏。彼称隐约见窗外一高大黑影。卑职恐匪徒将其一并加害,影响见证,故将其随将军一同转移。”
此时又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到。
一名兵士进到门口对顾凉点头。
顾凉转身向王爷说:“禀王爷,马车已到。请示是否立即出发?”
王爷说:“且慢。路程颇远,校尉且令其卸鞍饮马稍歇。一时辰后天亮即行。”
顾凉告退后。武方说:“另有其人?亦或朱昭所为?巳时奔离京城东郊,戌亥之际即潜入燕县将军府行刺,何其速也。”
林凤仪说:“已经一年没出事,怎么现在又突然搞刺杀?而且看起来很匆忙,同一名刺客要几乎同时两边执行任务;杀凤舞和杀李飞中间隔不到两天。”
海涛大声地说:“王爷上午进宫面圣,我等午时出发,即有人提早进攻驿站,杀人屠马,令我耽搁一夜,以便遂其刺杀将军。凤舞御史认朝廷有蹊跷,即朱雀所谓此中有鬼,信不诬也。”
武方说:“查无实据,何大声之嚷嚷?”
说完又看看王爷,大概怕众人议论朝廷,王爷会生气;闹大了,要治谋反之罪也不是不行。
王爷不置可否,只说:“黑水军马休息后,即出发,众卿且准备。”
林凤仪还有话想说:“这黑水校尉领军,八十个人没人说话,纪律真好。”
边说边想,该安静时就要安静,这一点应该写到第九项注意才对。
武方说:“将卒皆知衔枚裹蹄,尚可更静。”又说:“禀王爷,现人马众多,先让扬风、朱明休息?”
王爷点头。
林凤仪又说:“还知道保护证人,这顾凉真不简单,我要挖来做助手。”
大家听不太懂,也没心思去听懂,各自去忙了。
天色微亮,一百人马已列队排好,人都站在马左侧,等候上马指令。
林凤仪则是整个人靠着马趴站着,想到要抬腿上蹬就充满恐惧,无力也无心。
顾凉请岳循来请示王爷乘马车。
王爷说:“本王骑马即可。朱雀御史不谙骑乘,身体不适,令彼上车。”
岳循和扬风把林凤仪架上车后,岳循又来请示:“禀王爷,车上尚有空位,王爷上车否?”
王爷摇摇头要上马,看到车上林凤仪哀怨的表情,就心软了,牵马到车旁想说两句话安抚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再走到马车前方。
林凤仪身上盖着王爷的狐裘,重新恢复湿搭搭的抹布状态,瘫软在车内。
整路上,林凤仪昏昏沉沉的,也做了几个梦。
梦到去亮亮的家玩,么两两和阿花打架追逐,直接在她身上蹬来蹬去,这真的发生过。
梦到阿飞和朱昭用暗器对射,这不曾发生过。
梦到王爷请她吃辣豆干,邵军来抢,尹淳和阿芊又端了好大一盘来,这不曾发生过。
梦到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