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天早上,照原先说的,武方和扬风留在都察院研究苏尚书的纸条,扬风并随时去看彭让醒了没。
林凤仪和海涛先往邓霄的家。
进了邓府,林凤仪问:“都察院海涛、林凤仪,请问邓总管在否?”
那应门的人迟疑了一下,请两人进入正厅稍坐,之后就有一男一女出来。
那男的说:“在下邓霄之弟邓霖,见过朱雀御史、青龙御史,此为家嫂朱氏。”
林凤仪心想不用问了,海涛问:“邓总管不在家?”
朱氏低头。
邓霖说:“家兄已失踪多日。”
林凤仪问:“什么时候失踪的?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汤记有没有问过?”
邓霖说:“乙丑日已未归。次日午,汤老板亦遣人来询,称家兄未出勤。”
海涛说:“都察院已布告多日,有一画像……”
海涛觉得很难直接说是尸体。
朱氏还是低头,邓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鼓起勇气说:“在下已偕嫂至院内认过,确系家兄无误。”
林凤仪脱口而出:“可是?”
邓霖知道林凤仪在想什么,抢话说:“请大人恕罪,草民化名登记为范行。”
林凤仪和海涛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记录上有这个名字登记,但看过以后宣称错认。
现在,应该是不用人家问,邓家自己要知道,该跟人说明一下为什么家中长子死了却这么“低调”,连尸体都没有要收回。
但是,邓霖没有主动说话;林凤仪决定从旁边开始问:“汤记后来还有再来吗?”
“没有。”邓霖摇头。
林凤仪和海涛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在想,一般隔两天都还没来上班,会再来第二次;没有来第二次,表示汤记多少知情。
说不定第一次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林凤仪决定“比静”,海涛则是顺着办事的惯例,听林凤仪主导,所以也静静的。
终于,邓霖先忍受不了沉默,自己先开口:“家兄失踪之当日晚间,即有人来报,禁止我等张扬,否则全家灭口。”
所以,邓家甚至比都察院还早知道跃龙溪命案,而且在船还没被洗衣妇发现之前就知道了。
然后,无名尸早就被认出来了,都察院还在那边到处查访,忙得像无头苍蝇。
想到这里,林凤仪心里再一次感谢云姬。
林凤仪问:“来通知的人是?”
邓霖摇摇头说:“陌生人,不曾见过。”
林凤仪看着海涛说:“是凶手或是同一集团的人,派来警告的。”
海涛问:“彼曾自报名号乎?生何模样?”
邓霖看着朱氏;朱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今夜已杀邓霄于跃龙溪。勿张扬,勿报官,勿认尸举丧;违者灭门。”
虽然邓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十几天,但林凤仪觉得,他们描述当时的情况,没有提到惊讶这回事;当然,事后描述,常常省下这类情事,但林凤仪还是问一下,也顺便接到之后的问题:“纸条是怎么送来的?你们当时觉得很意外吗?”
邓霖说:“约子夜时分,有人急敲门;开门则见无人,徒留一纸于地,一石镇住。”
朱氏第一次开口说话:“自入夏以来,霄实时常紧张,并称可能被杀。”
林凤仪等了一下,朱氏没继续说,她只好问:“他有提到是什么原因吗?可能杀他的是谁?”
朱氏摇头说:“霄不肯说。其实,霄已镇日紧张,魂不守舍,有时甚至无法正常与人言语。出门时,亦常左右张望,怀疑有人跟踪。妾尝语霄,在家休养数月亦无妨,然霄只摇头,似有一庞然巨兽在后狂逐,无处可躲。”
林凤仪再问:“他除了去汤记上班外,还会去哪里?跟谁碰面?”
朱氏还是摇头。
林凤仪跟朱氏拿过那张纸,翻来翻去,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还是说:“这张纸,给我们带回去。”
朱氏点头。
海涛也把纸条拿去看,甚至还拿高对着阳光,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凤仪再问:“邓总管在汤记,有没有跟谁比较好、或跟谁有怨仇?”
邓霖说:“家兄服务汤记十年矣,因干事实在,方升任总管,与人无争。虽说总管,然经常汤老板之外务亦协同处理,陪同交际应酬等。”
林凤仪说:“他最近曾提过什么官员吗?”
两人摇头。
林凤仪问:“苏尚书?”
摇头。
“简侍郎?雷郎中?祝员外郎?”
摇头。摇头。摇头。
这两个人一直摇头,林凤仪头都快晕了,海涛赶紧接手过来问:“或什么汤记以外的人?”
还是摇头。
海涛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