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他心说要这样去上课么?那岂不是要被吵死?
——不然去检查一下?
——不行。
白皓修像是做了贼,不敢让人发现自己不正常……他已经够不正常的了。
这一天是九三年二月廿八,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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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皓修在声音的折磨中数时间,单位从时辰变成天……他不理解,但他确实整整三天没合过眼了,挂上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别说阚明瑞,文禄昭他们都发现他不对劲,脸色很不好。起初像是心慌、烦躁,后来就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处发呆,好像在修炼什么他们看不懂的功法一样。
并且,白皓修再也没跟人说过话。说话像是吞刀片一样,因为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显得正常,干脆不说。
白天的正灵院就是一锅群魔乱舞的大杂烩,白皓修走路脚下是飘的,只感觉那闹哄哄的声音构成某种力场,将他平地托起,让脑袋变成煮沸了的油锅。
阚明瑞找他的时候,他的意识像被劈成几瓣,一部分在听阚明瑞的声音,竟带着一种诡异的波动和回声!像被妖怪扭曲了似的,另一部分负责乱七八糟,满世界乱飞。
文禄昭在白皓修第三次躲开跟他们吃饭的时候拉住了阚明瑞,嘟嘟囔囔地说:“别管他,人家有心事。”
白皓修已经走出十几丈了,但他们说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阚明瑞奇怪地问:“你知道啊?”
文禄昭说:“他知道就行,关你什么事?有这闲工夫你干嘛不为自己想想。”
阚明瑞“啧”了一声,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又没惹他呀?”
文禄昭笑说:“你也就是受不了别人不拿你当慈善人。”
阚明瑞怒,“滚蛋!”
……
关上寝室的门,白皓修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儿,再盘膝坐在床上,像初学灵术的人一样静功入定。
他就快习惯了,习惯烦躁也是一种习惯。也许他脑子里现在关了成千上万只躁动的小妖?每一只都能带回不同的声响。
而渐渐的,小妖怪们从各自为阵到连成一体,几乎成为了一种领域,姑就且称之为“听域”。它有时像一张不听话的巨网,软绵绵,轻飘飘,碰一下还会碎。但至少这几天过去,白皓修感知到了这张网的存在,并且他知道,集中注意力,听域是可控的!
又过了几天,他终于能稍微让这张“网”受控伸缩了。它可以延伸、分裂,变成无孔不入的触手延伸到正灵院每个角落。
深夜里,白皓修就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只听兵器库的管事还没睡,就着油灯一遍遍擦拭二回组明天要用的柳叶刀;讲武堂外有一个巡夜的师傅,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啃着一张面饼;北角柴房里有两个人,大概是厨娘和伙夫,正抱在一起偷偷摸摸地亲热。
以及……院长在宿舍里跟先生谈及,这次文试的考题!
“……”白皓修心想如果文试那天看到题目,就再也没法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吧?
那么就不是癔症,也不是走火入魔。
这从失控到渐渐受控的听力是一种能力,熟练掌握之后可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接收情报。
但它到底是怎么来的?
白皓修仍然不理解。但他心里有一种冰冷切无奈的预感,只怕今后的人生彻底偏离轨道,又像是驶入了那本该是歪门邪道的命运之中,再也无法预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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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禄昭抬起头,一脸讶然,胳膊碰了碰阚明瑞。只见白皓修冒出来,死气沉沉地站在旁边。
“……”阚明瑞挪挪屁股给他让位子,白皓修顺势坐下了,打开书卷开始自习。
文禄昭瞅瞅阚明瑞不知所措地乱瞟,又看看白皓修日常面瘫脸,专注盯书,心下连连咋舌——这就是牛人吗?来去自由,根本不鸟你们怎么想。
……
第二天,确认白皓修“正常”了,阚明瑞松一口气,但见他好像半个月没睡过觉的样子,不免担心,问:“你之前怎么回事?”
白皓修说:“青春期。”
阚明瑞:“……!!”
白皓修若无其事地说:“你复习的时候,把慕州问题再仔细看看。”
阚明瑞一愣,“嗯?”
白皓修说:“八七二年中山国刺客的事也研究研究。”
阚明瑞来了个战术后仰,“你押题?”
白皓修点头,“我押题。”
阚明瑞好笑地问:“你这些天不会梦游到太虚幻境,求神拜佛去了吧?”
白皓修感觉他在旁边讲话有点吵,往外偏了偏,心想兄弟也只能帮到这了。
之后他们还跟以前一样去大食堂吃饭。
阚明瑞还在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