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屠霸。”寒桢说。
莫襄有点犹豫,“他真的没死啊?”
寒桢笃定道:“反正我是不信的,一定是被郑老爷藏起来,干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莫襄问:“那你要怎么找他?”
“……”寒桢没再说话。
白皓修心痒难耐,趁自己十几天没睡头脑不清,走到窗边,鬼使神差地跳了出去。下坠间风声过耳,是轻松,以及一股淡淡的,久违的酣畅。
凭借这逆天的听力,白皓修能隐藏灵压,轻而易举地避开巡夜的师傅。脚步轻捷,纵跃间来到藏书阁楼下,绕到背后,轻身而起,攀上二楼的房梁,将身体荡起来,一甩一撑跳进窗去。
此时,两个小贼正在搜罗正灵院的教材。他们认定自己看不懂,便想着先挑几本带走再说。白皓修无声贴近,恍若一抹暗影。
他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小孩,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高的那个是莫襄,但竟已缺了一臂,是个残疾人了。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像是读过书,口音却不似本地人。白皓修推测这人是家道中落,沦为难民流落至此,被跳蚤窝的人抓去行乞的。
寒桢就不一样了,虽然个子矮点儿,却长得结结实实,动作也比莫襄灵活得多。他的手上有烫伤的痕迹,那应该在训练偷东西手速时被油锅烫的,俨然是个小扒手。
白皓修怅然想,如果当初不是被卖出去,那大概就是自己的另一种人生吧?
他好奇这两人是怎么的进来的,打算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跟上去看看。不过寒桢贪得无厌,啥都想学,叽叽喳喳的,还得耗上一阵子。
白皓修闲着了,视线在书架上扫过一本《天赋神威》,是史上所有天赋者的记录册,顺手拿下来,同时走到一楼去。他跃上横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看书,楼上两个男孩说话的声音时不时钻进耳朵里,像催眠的白噪音。
不知不觉地,紧绷了大半个月的精神放松了,听域也在无意识间收回,顿时睡意汹涌!
白皓修也想挣扎一下的,但人类两大欲望之一,睡眠主宰了身体,架不住脑袋越来越沉,耷了眼皮,睡得人事不省。
寒桢和莫襄一番搜罗,战果颇丰,心满意足地走下楼梯。他们一人背了一个布包,几十年的老楼处处透着腐朽的痕迹,楼梯板吱吱呀呀的。
下到一楼,突然,两人眼前划过一道黑影,有什么东西哗啦啦地从天而降,落地后发出“啪”的一声。
“噢……”莫襄正想大叫,但寒桢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火折子一晃,他们看清那掉下来的东西是一本书。然后视线上移,只见房梁上睡着一条人影!
“怎,怎么办?”莫襄惊问。
寒桢说:“嘘……”蹑手蹑脚往前。
然而刚走一步,他们便发现那人越睡越歪,转眼就要从梁上掉下来!两人慌忙找掩护,寒桢手快将火折子吹灭,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他们屏住呼吸,等着人体落地的巨响。谁知那人即使睡得迷糊也保留着本能反应,歪下房梁时下意识伸手一勾,身子轻轻一荡便无声落地。
于是寒桢探了个脑袋出去,然后……
“我操!”他大叫。
“鬼啊——!”莫襄也大叫。
白皓修被吓得个一哆嗦惊醒,只见对面两个小贼拔腿就跑。然而莫襄看不见路,竟然回头就撞上了书柜!咣得一声撞晕过去。
寒桢一听同伴倒了,生生扼住脚,一咬牙,擦亮火折子护在身前,“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通通都给老子滚开!”
白皓修又惊又怒,“胡说些什么?当这里是哪儿?嫌命长啊?”
寒桢听了这一串话,颤抖的手居然稳住了——诶,好像不是鬼?
白皓修正要拿了他们,却突然发起愣来,神情恐怖。
“……”寒桢身边划过一阵风,回神时才发现手里火折子被抢了,“哎?还我!”
光源再次熄灭。
白皓修直瞪寒桢的脸,毛骨悚然——他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自己看了这么久的书,没有点灯?
他环视屋内,真的没有光源,但他眼里的世界纤毫毕现!暗淡的还是暗淡,但为什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寒桢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对方的路数,哆嗦着朝莫襄摸去。
白皓修想起寒桢和莫襄刚看到他的样子,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一颗心蹦到嗓子眼儿。他迅速奔至一面墙边,那上面挂着一面铜镜,行动间只见两道绿光划过镜面!
——我靠。
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他咽喉、心脏,将他拉入冰窖当中。
那镜子里的人,有一双,泛着莹莹绿光的眼睛。
“……”
白皓修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盯着那个无比陌生的人像,将虹膜中的细纹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的确是墨绿色的,深潭一般,衬得他的瞳孔仿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