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姜楠和唐宴八点离开事务所。
会议要从上午九点开到下午四点左右，午休一个半小时。
唐宴穿着深棕色的衬衫，坐在圆形会议桌主位，听着底下的人们报绩效和最近手头项目进度。
不时开口打断提出质疑，再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说。
他工作时的状态很认真，眉眼冷峻又有威严。
尽管才26岁，杀伐果断的决策力也能让底下人为之信服。
正在饱受唐总威压的人们并不知道——
唐宴身边，宽大的记录台后面。
银蓝色短发的男孩穿着简单白卫衣，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里，面前摆着一只小桌子。
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红茶拿铁，还有一盒洗干净的大草莓。
只有唐宴坐的这个位置能看到他，其他人都只能看见黑棕色的记录台。
就跟姜楠承诺过的一样。
他可以陪在唐宴身边很久很久，都不会觉得无聊。
电脑屏幕是打开的画图软件，他正挪着鼠标简单描画线稿。
答应过唐宴要帮他搞武器俱乐部，先画些简单的匕首和长刀图样，等材料和模具准备好，就可以给出图纸批量造器了。
唐宴转头看他的频率，大概是二十分钟一次。
每一次，姜楠都会抬头看看他。
这让唐宴非常满意，忍不住唇角勾起些。
把正在汇报的下属看的热血沸腾啊，以为他们项目部的提议十拿九稳了！
结果唐总目光落到他脸上的时候，瞬间冷凝。
“否，下一个。”
“......”
倒是有机灵的，不时也往记录台方向张望。
从玻璃窗倒影里能看见是个穿白衣服的年轻男孩，染着在太阳下能泛出银光的头发，单是侧脸都白净漂亮的惊人。
嘶，这是谁啊？
唐总像盯宝贝似的老转头，还怕人长翅膀飞了不成。
与此同时。
上午九点半，事务所大门口。
金灿灿的阳光落在白色SUV车顶，把车里穿着米白色休闲衬衫的人暖洋洋映着，镀出一层俊美温润的光。
程泽坐在驾驶位等阿七过来，等的有点不耐烦。
某一刻，副驾驶的车门忽然被拽开！
程泽镜片花了正在拿绒布擦拭，头也没抬。
“坐后面去。”
“......”
穿着橙红色卫衣捏着腰包的宋小楼，撇了撇嘴。
有男朋友了就是不一样，以前都是同意他坐副驾驶的。
他砰的一声关上前门，一瘸一拐的走到后门拽开。
坐进来的时候小声嘟囔——
“后面就后面，有什么了不起的。”
“？”程泽擦镜片的手指一顿。
像是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转头往后座看。
在他梦里哭了一夜的人正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一杯甜豆奶，小尾指还勾着一杯。
精心整理过的刘海散碎落在额前，用一双桃花眼晕出委屈巴巴的眸光看他，语调听着比平时软了些。
“你喝不喝啊？”
宋小楼把豆奶递给程泽。
“....你，”程泽戴上眼镜，没伸手接豆奶，“你过来干什么？”
“听说你们要约会啊，我跟着学习学习。”
宋小楼说着话把豆奶收回来，不喝算了。
他可以喝两杯。
程泽指尖搭着安全带，蹭了蹭：“学习什么？”
“学习.....怎么跟你谈恋爱。”
宋小楼垂眼吸豆奶，小尾指紧张蜷缩着。
“......”
不是说恐同么。
程泽静默几秒坐正身体，余光瞥着后视镜。
“下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做，没空陪你玩。”
他觉得是宋小楼闲得无聊，出来嘲讽他的。
“....没让你陪我玩。”
宋小楼已经很久没听过程泽用这么冷淡的语调跟他说话了。
这种态度只有在他俩刚认识的时候，他靠近程泽。
那时候的程泽让他——
‘闭嘴’、‘走开’、‘别跟我说话’、‘宋小楼你话很多’、‘不要约我出门’。
没关系。
宋小楼眸色黯淡一瞬后，给自己打气。
冷言冷语不算什么，以前也不是没听过。
他笑了笑，姿态摆的很低。
“我就是想跟着你，你们可以正常约会啊，我不乱说话....也不惹阿七。”
就是跟着他们看看，看看他们是怎么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