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喜子把酒言欢尽兴而谈,相拥话别已经发晚上九点多了。
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递给他,“这些钱给李婶买买点好吃的买点药,算我尽的一分孝心。”
小喜子连忙摇头推托,“情兽,这是干啥,你刚出来还没工作,手头也不宽裕。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要。”
“咱们兄弟谁跟谁,给你你就拿着。”我不由分说的塞进小喜子的裤兜里,打趣道:“咱们兄弟四个,啥时候分过彼此。不都是咱咱得;咱爹、咱妈、咱家、咱哥、咱姐咱,呃——我媳妇。”
“哈哈。小喜子大笑的释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这阵我正为钱发愁……”
“行了。“我打断了小喜子的话,没让他再说下去,挥手道:“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别让李婶在家担心。”
小喜子没在说什么,弯下腰推起装满赖以生活的家伙事儿的推车,渐渐远去……
林海市的冬天来的比较早。
起风了,初雪又一年从空中缓缓飘落,落在我的肩头。
大自然是怎样创建的它们?竟如此的动人。
我不禁伸手,想看看这六瓣的晶莹花朵是怎样的姿态。
却不料,它在掌心瞬间消逝,从指尖滑落。
即是曾经绽放的多么绚烂,终觉逃不过消融的命运……
迷蒙的雪路上,我奋力蹬着二八大杠,脑海里浮现小嫂子的倩影。
她姣好的面容,高挑的身材。曾经还有有稳定的工作,令人羡慕的家庭出身。
本生活的应如这天空飘着的初雪绚烂而多姿,但却在命运的掌中逐渐淡化消融。
记得那年初二暑假,整整大我十三岁的哥哥,带着小他八岁的小嫂子第一次来到我家。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的,睫毛卷密浓长,鼻梁挺巧,粉唇如樱。
穿着米黄色胸口系着蝴蝶的短袖儿上衣,水蓝色的连衣裙,梳着两条及腰的大长辫。
就像画儿里走出来的绝代佳人。
而我的哥哥除了个头比较高,论长相则极其普通,放在人堆里没什么显眼的地方。
她在林业局福利待遇最好的基建科任职,父母都是高干,哥姐也都是林业局各个重要部门的小领导。
而哥哥没有工作是待业的小青年,人们口中无所事事的社会(gāi)街溜子。虽然家庭虽然还算可以,但绝对谈不上门当户对。
我那时很是奇怪,小嫂子怎么会看上哥哥这样的人,就是至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没谈过恋爱,不懂感情的我,只能元好问那首《摸鱼儿·雁丘词》,来诠释哥哥与嫂子之间,在我心里所理解的感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在多年后,我经历过种种情感之后,总结了一句话:人活于世际遇无常,唯缘妙不可言,唯情难以释义……
半个多小时后,伴着雪越下越大的初雪。
我回到郊外小胡同里的住所前
木刻楞房前的门头十五瓦钨丝灯,在风雪中轻轻摇曳,。
昏暗的光线透过木板夹成的板杖子缝隙,指引着归家的路。
我一只手从木门上的锁洞伸了进去,驾轻就熟的拨开门闩。
推着二八大杠走进院子,踩踏碾压着薄薄浮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自行车支入仓房,拎着今天买的东西,在门口轻轻跺了跺脚走了屋。
郊外老旧的木刻楞房子,基本内部格局都差不多。
进门是厨房,左右两个红砖砌的炉灶,上面放着两口大铁锅。
再往里是餐桌,不过用的不多,大部分人家还是习惯用炕桌。
东西各有一个房间,房间里布局也基本一样,靠南窗一铺大炕,炕梢放的是木质炕琴。
炕琴,是摆放在火炕上的衣柜,上面是柜门,下面是抽屉,里面放被褥以及一些家用物品。
靠北墙放着装衣服的大立柜,立柜上堆放着皮箱等杂物。
靠右墙放着写字台,写字台上摆放着老座钟和插着鸡毛掸子的花瓶。
写字台上面的白墙中间挂着面玻璃镜子,左右还各有一个装着些老旧黑白相片玻璃镜框。
因为身处林区加上冬长夏短的特殊气候,为了防滑大部分人家都是木质地板,打水泥地面铺瓷砖的很少。
先到东面的主屋,里面的灯已经关了。
母亲蜷腿斜躺在火炕上,已经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