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桥下,笑道:“行了,不说废话,现在赌局正式开始。规则很简单:咱俩现在铐在一起,等下我从这里带着你跳下去,我死你赢,你死我赢,都死那就算平局。”
说完,我薅着史耀利的裤腰带,把他的身体稍微向前蛄蛹了一下。
“哎呀我艹!”史耀利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护栏,哀求道:“小兄弟,咱们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冲动。”
“好商量?”我用疑义的口气问:“我负责强化治安,你带人扰乱治安,咱俩是冤家对头。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咱俩又都是公的,你说这咋个商量?”
“这……”史耀利略一沉吟:“我每个月拿出一方(万)给治安联防队吃红,你和你的兄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
“不行!”我斩钉截铁拒绝道:“我已经先和司法所签了外雇劳务合同,如果按你说的办,那我就违约了,丢了工作不说,后果还会很麻烦。
况且,下午我和那些商户保证,从今以后进出农贸批发市场的公路运输汽车,不再交一毛钱的过路费。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这是我为人做事的原则。”
史耀利听完不说话了,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也懒得和他废话,下了最后通牒:“现在咱俩要么一起跳,要么我数到3有一个认熊。”
“1”
“2”
“3”
“我认熊!”
当史耀利开口的那一刹那,我的手用力薅着裤腰带,把他前倾出护栏的大半个身子硬拽了回来……
大约凌晨四点,长途运输蔬菜水果的大货车,基本都畅通无阻的通过北河湾铁架桥,我才打开手铐把史耀利放了。
在他撂下“这事不算完,以后走着瞧”的狠话中,我们兄弟三个,以胜利者的姿态叼着烟扬长而去。
回到北区天还没亮,找了个澡堂子泡了个澡。
给小白搓澡的老师傅,看着满地像蚯蚓似的灰不喇唧泥条,感慨道:“干了十几年,第一次给人搓澡搓的这么酣畅淋漓……。”
洗完澡躺在休息区的躺椅上。
“啧啧!”小喜子砸吧嘴回味道:“情兽,在桥上的时候,开始那辆半截美要是不刹车,咱们三的小命可就玄乎了。”
“不刹车!切。”小白满脸不屑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坐半截美的那几个打眼一瞅,就知道是刚混社会不久的小卡拉米。别看他们张牙舞爪,其实没多大能水,借他们几个胆儿,他们也不敢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真敢撞咋整?”小喜子不服气道。
“真敢?那就开着半截美就撞死咱三呗,还能咋整。”我笑着说。
“……”
小喜子一愕,随后又问道:“那你把菜刀交给史老二,是不是心里也没谱他会不抹了你?”
“没谱。”我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道:“我只是在赌,赌他不敢。”
我嘴上说没谱,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谱。
三年的监狱生活,让我在里面什么样的狠茬硬茬都接触过,并且了解他们的心态。
知道没有一个不怕死的,就算是“没头”也不例外。
没头:专指监狱判死缓和无期徒刑的犯人。
当时史耀利如果抹了我,那他也会被绳之以法以命抵命。
所以,我只是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在赌,赌他也惜命,不敢下手。
“老大,我不明白!”小白也提出了疑问:“最后菜刀在你手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逼着他认熊,还整跳桥这么一出。”
我微微一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时的那种情况,菜刀虽然在我手里,可史耀利能在北区短时间内混的风生水起,绝对靠的不仅仅是运气和机遇。
能在江湖上分一杯羹的人,本身肯定是个又狠又硬,又有过人之处的茬子。
如果当时僵持住,史耀利不认熊的话,抹了他我跟着玩完,不抹了他收不了场。
骑虎难下,只能再继续拿他怕死再赌一局,毕竟在先前的较量当中,我用自己的命赌赢了。
首先我把自己说的很惨,给史耀利心里暗示,让他觉得我是个不怕死的主。
然后将小白告下午出去收集的信息罗列出来,加深史耀利对活着美好生活的眷恋。
一个悲惨的对人生失去信心不怕死。一个幸福的对生活充满眷恋畏惧死。
最后面对是生是死的抉择,答案可想而知。
“嘘~。”小喜子听我说完,吐出一口烟雾有所感触道:“看来混江湖也是门学问,光有胆儿,有血性不行,还得懂点心理学和计谋。”
我点了一支烟,意味深长道:“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