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板起脸。
“干啥呢,赶紧把凳子搬走,小心揍你们这帮兔崽子。”
铁蛋害怕的缩了下脖子,想起太太奶奶说的话,腰背一挺直,梗着脖子说道。
“太爷,太太奶奶说了,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是,留下红包来。”
“……”李红兵怂了。
老妈看样子是不想让自己好过,哪有亲妈折腾自己儿子的,搞得跟娘家人一样。
见太爷不吭声了。
一旁知客大奎掏出一叠红包,收了红包,铁蛋马上对身边癞头使个眼色,后者拿出一个红纸做的状元帽。
“太爷,你把这个带头上,咱爷们这关就算过了。”
这帮小兔崽子,还算有良心。
没搞出吃面粉,摸锅底灰的损招。
李红兵接过状元帽,直接带到头上,别说做的还挺像回事。
“撤!”铁蛋手臂一挥,其他孩子搬凳子让出路。
迎亲队伍继续进发。
安娜躲在李红兵怀里偷笑,似乎知道铁蛋的小把戏。
突然。
一阵风吹过。
正好吹掉李红兵头顶的纸帽子,起初李红兵没当回事,掉就掉了,可是身旁的大郎哥惊呼。
“老弟,你头上是什么东西啊”
头上有东西?
没有啊。
李红兵下意识伸手摸向脑袋,只觉得头发扎手,感觉像是沾满密密麻麻的刺球。
用力抓下一颗,头皮一阵痛。
看清手里的的刺球。
李红兵大怒,扭头寻找人群里的铁蛋和癞头。
混账玩意。
把牛虱子粘在帽子里,缺大德了。
牛虱子在林区也叫苍耳,因为表面带有勾状倒刺,经常沾附在牛羊身上,就像虱子一样,很难去除掉,故名“牛虱子”。
小时候李红兵没少跟伙伴们摘来玩耍,你扔我我扔你,尤其是女孩子,要是扔到头发上,就引得小孩们一阵大笑,扯下来时还会把头发丝都给扯掉,因此也有小伙伴被家长胖揍。
过去那个年代,农村新娘子娶进门,“闹洞房”是免不了的。
新郎和新娘当然是人们“刺闹”的主角。
捉弄一对新人,那时候常用的“武器”是“锅底灰”和“牛虱子”,“锅底灰”偏重于用在新郎身上,而“牛虱子”就用来专门对付新娘。
千算万算,还是中招了。
想不到这群兔崽子,拿对付新娘的招数用在自己身上。
失策了!
李红兵头发上挂满苍耳,揪都揪不掉,扎得头皮又疼又痒。
这玩意还只能慢慢摘,要不然越理越乱。
七八个人在李红兵头上一顿乱刨,愣是一个没清理出来,反而越缠越紧。
李红兵把脑袋救出魔掌,没好气说道。
“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特么就是故意看我笑话。”
嘿嘿!
大郎哥为首的伴郎官嬉皮笑脸。
“别收拾了,赶紧出发,时间快到了。”
于是,李红兵歪着嘴,顶着一头黄通通的牛虱子,从远处看就像是庙宇里的佛像。
一同接亲的伴郎团,亲友团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你们等着。
有种都别结婚,有仇不报非小人。
接下来就没人不开眼,半路截道要红包。
……